翩翩正处于孕中期,胃口好,精神好,干起活来也卖力。
国公府的账本,每日里的进账支出繁琐无比,人情往来,吃食用度,仆从小厮,内里错综复杂,远非一间铺子可比,翩翩每日晚上都会花时间仔细查看,连细枝末节都不放过。
也许人就是这样,一旦找到了自信,加上那么点悟性,还有楚氏提点她,做起事情来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还挺顺手,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挠头。
当楚氏看着手中被理得清清楚楚的账本时,也是真正相信了自己儿子的话,她这新媳妇出身虽然不高,但为人确实聪明,交代下去的事,她还懂得举一反三,做事也勤勉,这已十分难得,楚氏越看她越满意,越看她越喜欢。
闲暇时,她领着翩翩参加了一场贵妇间的茶会诗社。
自翩翩和裴湛定亲成亲后,几乎没怎么露面过,但她这半年来一直是众人口中的热点人物,不仅嫁给了裴湛,而且一嫁进去就怀有了身孕,当真叫人羡慕不已。
而这般被楚氏光明正大的带出来,还是头一遭。
她穿了一身飘逸宽松的水天纱衣裙,这衣裙的设计别出心裁,腰线很高,看不出身形,可以藏住肚皮的丰腴,衣裙的领口处配有花朵刺绣,不但不显臃肿,反而整个人显得更为娇小,清艳娇俏,一张脸更是压众芳、赛春花,整个人从远处分花拂柳走来时,好似洛神凌波……
她这般貌美,又没有美女的傲气,相反,她话不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有人和她说话,她便微笑作答,应对得体,进退自如。
有些人或出于真心,或为了套近乎,忙问她身上的衣裙在哪里买的,翩翩便含笑一一告知。
她的母亲是二品诰命,兄长又是圣人看中的栋梁,嫂子是楚氏嫡女,最重要的是,她嫁给了身份煊赫的国公府世子,一跃成为了京都的顶级豪门新妇。哪怕有的人暗地里取笑她的平民经历,但至少无一人敢当面得罪她。
那些贵妇待她亲切无比,与她热情攀谈,那些和她平辈的,也无不小心逢迎,所谓妻凭夫贵,便是如此。
通过这场宴会,翩翩有了一些自己的心得,之前她总认为国公府世子夫人需要左右逢迎,八面玲珑,现在看来有失偏颇,顶级权贵哪怕冷着一张脸,也不乏有人会眼巴巴地贴上来。
如此,翩翩便在京都的贵妇贵女圈中打开了名气。
听闻她穿的衣裙款式花样新奇,宽松轻盈又好看,在宴会上独领风骚,得知这衣裙是她在京都的某家铺子定做的后,一干贵妇贵女们纷纷光临此店。
这一看不打紧,她们惊喜地发现,这家新开的铺子里的衣裙款式都很新颖特别,是京都其他铺子里没有的款式,也就大半个月的功夫,这家铺子里的衣裙便被兜售一空。
“金算盘”罗夫人春风满面,又忙命绣女们对着翩翩画的衣样子连夜赶工。
没错,这家京都新开的成衣铺子,明面上是罗夫人开的,翩翩入了暗股,她在成亲前,便画了不少衣样子交给了罗夫人,罗夫人负责打理看护,二人对半分成。
夜晚,对着罗夫人送来的收益账单,翩翩坐在桌前,纤纤素手在算盘上飞快地拨弄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牙儿。
躺在床上的裴湛却不干了,他已在床上躺了许久,可他这个怀孕已近六个月的妻子仿若没有看见他,对着算盘算了许久。
他实在忍不住,出声道:“你好了没?这银子又不会飞,你至于吗?这本账册你都算了好几遍了。”
翩翩昂着下巴敷衍道:“你懂什么?这是我自己赚的,我当然高兴了……”
裴湛已大踏步走来,一把抓过她手中的账本,一扔,小心打横抱起她往床榻走去,拉着脸道:“你什么时候和那罗夫人搞了个铺子?真是越来越能干了,不过我看你迟早得变成财迷,小心染一身的铜臭味。”
翩翩唇角微翘,乜他一眼:“那又怎样,我喜欢这种铜臭味……”
她眼中的风情似夹杂着这春日的花香,又似沾染了飘飞的柳絮,朝着他扑头盖脸而来。
裴湛情不自禁地吻下去,采撷她甘美的气息,二人唇齿缠绵了好一会,翩翩眼里已是水光迷离。
裴湛眼馋地看着她,她如今已是六个月的身子,曲线更见饱满丰润,肌肤若发光的珍珠般水润光洁,每晚和她同床不同房,这于裴湛而言不啻于是一种酷刑。
他抵住她的唇,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肚皮,含糊道:“翩翩,我在宫里问过太医,你这个月份是可以……行房的……我轻些可好?”
翩翩鸦翅般的长睫一颤,不由得想起自己怀孕三个月的时候。
那天晚上,二人相拥而睡,半夜的时候,她被身体深处的热意所逼醒,身边的男人依旧睡着。
不知怎的,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不由地想起了他在床榻间的强壮与索求无度,想起了馨香软被下遮掩着的亲密,她心窝一颤,悄悄远离了裴湛的怀抱,滚到床榻最里边,不由自主地夹起了双腿,轻微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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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得了一点趣,身后一道冷不丁的慵懒声音差点吓破她的胆:“翩翩,想要了?”
话一落,她的后背贴上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裴湛睡意朦胧,将她重新拥入怀里,抚摸着她。
这种事情被他抓包,翩翩身子一僵,随后羞得满脸通红,不敢回头,佯作什么都不知,主打一个装傻。
裴湛的热气喷打在她的耳边,低哑笑道:“害羞什么?夫人……我帮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