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宜禾回来,陆续开始动筷。
“你怎么没喊你孪生兄弟?”
“付衍啊。”路尧看了问话的男人一眼,捞过玻璃瓶拧开,作势要给宋宜禾添饮料,“他最近疯了,学贺境时车接车送黎思甜呢。”
“我之前还以为那小子在开玩笑。”
“谁说不是。”路尧的手刚碰上宋宜禾杯子,被贺境时拦住,他疑惑,“嫂子不喝点儿吗?”
贺境时拎起茶壶:“她不喝。”
“行吧。”路尧也没计较,小声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伺候女儿呢。”
“……”
旁边坐着的宋宜禾听到这话,神色稍顿,低头咬了口藕片,盘子里又被投喂了剥壳的虾。
她的视线偏移,看到贺境时又捏了只大虾,慢条斯理地去掉壳,然后手腕一转落到她盘里。
联想到苏喻然说的那句话。
心底越来越浓郁的酸胀情绪膨胀充斥,她缓缓掀起眼,对上贺境时边听朋友混不吝对话,边忍俊不禁笑开的侧脸,时不时搭话的模样游刃有余。
看了阵子,宋宜禾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
贺境时已经注意到她的目光,手上动作没停,却能分出点儿精力倾身凑近:“怎么了?”
“没怎么。”
“……”
话落,宋宜禾便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很闷,捏着筷子戳了戳盘边的花纹。
不等贺境时追问,她主动道:“你跟别人在一块儿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
“什么跟别人一块儿。”贺境时不明就里,正好听到有人喊他,抬眼跟对方摇摇头,继续接宋宜禾的问题,“说清楚点,别动不动就污蔑我。”
宋宜禾咬唇:“给我看看你钱包。”
贺境时扬了扬眉:“自己拿。”
看他丝毫不设防地侧过身,宋宜禾莫名觉得自己有问题,潜意识不想再继续追问这件事。
尤其现在还当着他这么多朋友的面前。
如果真翻出什么,岂不是让贺境时丢脸。
这么想着,宋宜禾伸手去拉他胳膊,正想着让贺境时坐好。不料他余光瞥过,随口提醒了句:“钱包在我裤子兜里,没在上衣口袋。”
“……”
回视贺境时坦荡的眼,宋宜禾沉默。
几l秒后,眼看他要催促,手指向下挪动,指尖探入裤兜摸出皮质柔软的薄薄黑色钱包。
宋宜禾的眉心浅皱起,索性破罐子破摔似的,难得烦躁地打开钱包。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他们领证拍的结婚照。
明明不熟悉,在摄影师的要求下,被迫装作极为亲昵的模样,肩抵着肩,紧密到没有半点缝隙。
宋宜禾由于紧张,双眼睁大,神色紧绷。
偏偏此时再看贺境时,上半身稍斜,唇角弯着浅浅的弧,浑身都笼罩着雨后初霁般的愉悦与张扬。
宋宜禾的呼吸细微地滞了两秒。
“换过好几l张照片,但感觉就这张最合适。”贺境时靠过来,“感觉怎么样?”
宋宜禾低眼,与照片里的自己目光触碰。
居然诡异地从中看出谴责的意味。
像是钱包烫手,宋宜禾啪地收起来,眼神游移,清了清嗓子含混地嗯了声。
而在她心不在焉的间隙。
贺境时侧身看她,神情若有所思。后半段吃饭的过程里,他的小臂搭在宋宜禾身后座椅的靠背上,始终保持着拥护姿态,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过她。
结束之后,一行人在餐厅门口分开。
坐上车,贺境时很快发动车子,回家的途中,因为车内实在太过安静,宋宜禾顺势扯了话题聊。
但不知怎么,贺境时看上去有些走神。
等红绿灯的时候,宋宜禾趁机朝他方向看了眼。
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直到回到家,贺境时将车停进车库,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庭院与长廊,推开门走进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