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言语间,应鹤已经遛着狗走近。对方打量着狭路相逢的老师们,表情显得淡漠,但站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又绕不开,只能无奈向前。
“巧啊,小病友。”初澄率先开口,面带微笑。
应鹤身边帅气又愚蠢的阿拉见人就想上去蹭。他紧紧地攥住牵引绳,回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
“是啊,你又不是不认识我。见面打个招呼有那么难吗?”初澄顺势接上。
应鹤的眉头蹙了蹙,低声开口道:“初老师……喻老师。”
“听杨主任说,你之前是因病休学很久,现在是身体都恢复好了吗?”初澄当然知道对方的病早已不碍事,却还是一副关心模样,像是不知道他那些叛逆逃学的荒唐事。
学生却不买账:“我都活蹦乱跳地在你面前晃了一个星期了,才想起来问?”
初澄脸上的笑意更灿烂,满眼无辜:“是你不让我在学校提起的,一旦说错话就要去举报我,不记得了?”
应鹤扁了扁嘴唇,抬眸看到站在一边的喻司亭,不免好奇道:“你们俩怎么形影不离啊?”
“我们是室友啊。”初澄答得自然,“工作是工作,友情是友情,我们可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把学校恩怨带到生活里来,是吧喻老师?”
喻司亭没什么表情,却肯定地点点头。
应鹤听出来自己被挖苦,翻了翻白眼:“我们还有友情?”
初澄一笑,倚着单车略表遗憾地摇摇头:“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反正之前喊我哥还教我逃院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应鹤没再说话,扯着阿拉斯加欲走。
就在他经过初澄身边时,听那人再次开口:“我送的乐高你拼好了吗?”
提到这个,学生紧皱的眉峰明显地舒展一些,顿住脚步,低低地回应:“嗯,拼了很久。”
初澄弯弯唇角:“那就好,蹲拍卖蹲了一宿呢,我自己都没舍得开。”
应鹤也住在一楼,家门已经近在眼前了,他驻足思考片刻,回盼道:“就摆在这里,你想不想进去看看?”
初澄反问:“可以吗?”
应鹤滴的一声按开了指纹锁,瞥了眼旁边的喻司亭,补充道:“你一个人。”
初澄把自己的公路车交给喻老师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就像是……亲手把自己的老婆送到了别人的家门口。
趁着无人注意,初澄抛给对方一记飞吻。
我会记得喻老师为教育事业付出的一切。
喻司亭只能揣着这张凭空画出来的大饼,无奈地停留在原地。
繁天景苑南区的房子格局完全相同。应鹤家里是和喻老师家一样的大平层。以至于初澄进门时感到了十分的熟悉,好像径直就能回房间去了。
应鹤并非与父母同住,或者说这套房子就是家里专门买来给他上学读书用的。平日有保姆照顾生活,而在周末,家里就只剩他一人。
对于这次意外而来的家访机会,初澄不想急功近利,所以并不打算进行任何说教,就像是一个真正到家里来玩的朋友一样,把更多的好奇心放在他的各种玩具上。
事实上,他也确实对那些感兴趣。
应鹤是爱明爱创造,爱玩爱闹的个性。客厅里摆满乐高、机器人和各种天体模型。
当他兴高采烈地给初澄介绍自己近期新搞出来的心爱物件时,两人之前的隔阂慢慢消失,仿佛又变成了趴在病床上一起分享快乐时光的朋友。
“你口渴吗?”应鹤讲了半天奇思妙想终于停下来,“想喝点什么?”
喝水,喝茶,喝咖啡都是他能想到的答案。
偏偏低头摆弄乐高的人脑回路不一样,毫不客气地提要求:“要一罐带冰碴的旺仔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