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术以后,他要忌口的东西太多,基本上就是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碰,所以食欲减退了不少。
他只打了两个清淡的炒菜,一碗素烩汤,端着餐盘随便找了个地方,边吃边滑动手机,翻看最近的消息。
一声轻响,另一个餐盘落在了桌面上。
初澄抬头,看到了喻司亭温厉的眼神。他正居高打量着自己,然后在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
初澄诧异地看着他。
喻司亭似乎不喜欢被饭菜的味道粘在身上。所以自开学以来,两人从来没有在学校食堂一同吃过饭。
“这里有人?”喻司亭问。
初澄摇头:“没有。”
食堂窗口都快没菜了,谁还会这个点儿了才来吃饭。
“那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喻司亭说着,拿起食堂的竹筷擦了擦。
“我以为你不会留在这儿吃。”初澄低下头,筷尖在几乎不见油腥的素菜里拨了拨,把一片木耳塞进嘴里。
喻司亭看着他东挑西捡的动作,蹙了蹙眉。
这人从出院后就瘦得下颌尖尖,过了这么多天竟然一点儿都没养回来。不知道是工作太累消耗得多,还是根本就没吃多少。
手术已经过了这么久,按理说他早就应该能吃肉食了,可这会儿餐盘里还是全素。看样子不是身体原因,是心里装着事情才吃不下。
“这次期末,是全市的校联体考试。”喻司亭开口试探。
果然,在“期末”两字刚出口时,初澄的视线就从手机屏幕移到了他身上。喻司亭当即理解了他到底是在发什么愁。
之前明明是个把退休和养老都挂在嘴边的人,却刚出院就跑回学校,会主动要早晚自习的空闲时间带学生们做额外练习,还因为担心成绩而吃不香睡不好。
一边痛恨,又一边热爱,这么纠结的初老师,到底该怎么评价你好呢?
见对方没再往下说,初澄便一直看着他。
喻司亭接着开口:“今天下午,教育局要召开市直高中的年度工作总结会。如果校联体的命题老师都能到场,可能还会在结束后再补聚一场。”
初澄数了几粒米饭送进嘴里:“听起来你挺忙的。”
“所以我怕会漏掉一些事情。等会儿放学后你如果没有其他安排的话,能跟我一起去吗?”喻司亭停下筷子,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对面,发出邀请。
“教育局啊。”初澄听着这几个字有些发怵,玩笑揶揄,“我初来乍到就这么受组织器重,不好吧?”
喻司亭:“和学校没有关系,主要是来帮我的忙。”
“真的需要?”初澄迟疑。
喻司亭很认真地点头:“嗯。”
“最后一节你好像有课吧。”初澄终于不再扒拉几根可怜的青菜,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唇边。
喻司亭听懂他的意思,嘱咐说:“到时候在校门等我。”
下午三点钟,学生放学。
鹿言提前被舅舅吩咐过,没像平常放假日那样一溜烟地跑出去,老老实实留在班级监督值日。
初澄交代好班里的琐事,离开教学楼时,喻司亭已经开车等在门口了。他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一同从十中校门拐出的还有另外几辆车,应该是同路去开会的。但喻司亭中途转弯,把车停在了附近的水果店前。
“等我一下。”
他走进店铺片刻,出来时手上提了几个水果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