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怎么会搞到谦源手机里的内容?平时他们本就没有深交。
除非——
想到那一晚生的事,袁太的心犹如被钉入一根冰锥。
他想起那一晚正是他亲手把谦源手机递给了严翔。
深深的愧疚此刻像浪潮一样冲击着他的内心,让他感到一阵绞痛。随后这份愧疚慢慢转化为愤怒。
那是一种无法克制的愤怒。他的眼光透出凶狠,将牙咬得吱吱作响。
严翔和几个同学涌进厕所,刚点燃一支烟,便感觉自己后衣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后拉扯。刚回过头,他便看见袁太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和愤怒相反,这种表情反而最让他害怕。
“你们几个先出去。”袁太对他身旁的人说。
当厕所只剩他们二人时,袁太将他逼到窗口,庞大的身躯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可移动的空间。窗外的逆光隐藏了他惊恐的表情,他低着头,不敢直视袁太眼睛。
“那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袁太将一只拳头抵在严翔胸前平静地问,但这种平静往往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你是指什么事?”
“你自己清楚。”
他怎么会知道?严翔心叫一声不好。他第一反应是自己被宏彦出卖了,随即一阵愤怒瞬间袭上心头。
“你是说谦源的事?”
“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展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他的头几乎垂到胸前,嘴上又不住地叹气。“可我从没想过要伤害谦源。”
“混账!”袁太大吼一声,一记重拳捶在他胸口。“我现在真想杀了你。”
他始终不敢正视袁太的眼睛,只是不住地摇着头。“都是宏彦让我做的,我也没有选择。”
“真是当初瞎了眼!竟然会和你这样的败类混在一起!”袁太继续冲严翔嘶吼着。
上课铃响后二人都没有回教室的想法,只是静静等待铃声结束。严翔不敢大声喘气,他感觉此时的空气都已凝固。
“怎么会想到替他做事?”沉默了片刻,袁太换回最初那种平静的语气问。
“因为……因为我欠他一个很大的人情,或许直到高中毕业都还不清。”
“什么人情?”
严翔颓靠在窗台上,重新点燃一支烟,一边大口地吸着,一边整理褶皱的半袖。“我曾经和他借过1万元。”
“只是因为这个?”
他将事情原委对袁太和盘托出,随后长吁了口气,可情绪并没有因此变得好一些。
“你知道吗,”袁太眼睛死死盯着严翔,“平生我最鄙视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我又何尝不鄙视自己……他叹着气。但想到生病的母亲,他便觉得这一切真的太难抉择。
没等他反应过来,胃部就传来一阵剧痛,差点使他吐出来。他下意识蜷住身体,想控制住自己的干呕。
可随后他就感觉到袁太充满仇恨的拳头像疾风一般挥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