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道:“说。”
傅夜朝拱手道:“霄国奸诈,而兵者自古用诡,突然袭击便是想打我云国措手不及,而云关大战则是把霄国进攻防线打溃散,霄国后方补给不到,自然要拔营收帐。”
他一气呵成道:“至于霄国军队懒散,陛下,这又何尝不是诱敌之策。再至于慕小将军领军溃敌,臣依旧认为慕小将军有功。倘若霄国集结军队从头再来,消耗地是我云国的国力,而慕小将军则是一举解决后顾之忧。”
傅夜朝绷紧声音道:“由此,臣认为,石大人所说全是狗屁不通。”
石更听言怒气冲,指着傅夜朝道:“竖子猖狂!”
傅夜朝回敬道:“臣是竖子,但到底是猖狂还是事实,是由陛下决定。”
他气得身子抖,咬牙道:“且此次战役四海皆知忠义侯一家都是忠臣。忠骨未寒,石大人就有‘狡兔死,走狗烹’之意。请问石大人把陛下至于何地,把一众将士们至于何地,又如何向百姓交代!”
石大人道:“陛下,您看,傅大人拿着百姓拿着您来压臣啊!老臣一片忠心,受不得傅大人如此诋毁。如今,老臣只有以死明志啊!”
说着就往石柱上撞。
傅夜朝眼疾手快,他一伸腿便把那老匹夫绊倒在地。
石更的乌纱帽掉在地,他头上的玉冠也跟着摔落在地,头散了一地。
石更散着头,爬在地上,用手指着傅夜朝道:“放肆。。。。。。。”
沈寒像是受够了争吵,他站了出来,道:“到底是谁放肆!孤未记错的话,石大人应该比慕将军还要年长吧。孤前年曾去云北考察军情,孤见慕将军华生满、瘦骨嶙峋,而石大人这青丝却不亚于童稚小儿、身态更是丰盈,可真是一片忠心可见啊!”
沈昭听言看了一眼沈寒,冷声道:“太子,放肆。”
沈寒也不怕沈昭,他回头看了一眼沈昭,露出了一丝笑。
他依旧未闭口,转身冷声道:“而且石大人的确该以死谢罪。石大人应该知道父皇多年伤病在床,见不得血腥污秽。可石大人却在父皇病后第一次临朝就要撞柱污父皇的眼。石大人,您到底是想撞柱明志,还是想冲撞父皇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昭动了怒,从龙椅上站起身道:“太子,够了。”
说完,他道:“此事待议,退朝!”
沈昭瞪了沈寒一眼,怒气冲冲挥袖离开了议事殿。
所有朝臣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沈寒,也都默默退了下去。巩留讽刺地看了一眼沈寒与傅夜朝,扶起石更便退了出去。
傅夜朝见人都退完,走向前,皱着眉看向苍白着脸的沈寒道:“殿下,您这又是何必。”
石更是巩家的人,可他更是陛下的人。石更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
他早年便听说沈昭不喜慕佥,不喜忠义侯府,否则也不会让本该在京修养的慕佥去驻守云北。
那何尝不是另类的流放。
这些年来,所有的暗斗都心知肚明,但从不摆在明面上。
世人皆知傅夜朝是太子一党,可表面都遵守着他为中立。
此事,傅夜朝可以出面,但沈寒万万不可。
沈寒眼角泛红道:“暮生,孤不服啊!孤不愿让他的私心而让忠义侯府受了委屈。暮生,你说孤怎么这么没用,怎么就护不住忠义侯府啊!”
傅夜朝道:“殿下不要妄自菲薄,您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此事,只能全凭殿下以后了。”
刚刚此事,他已经看出,陛下是铁了心不想让慕佥以功臣之身下葬,但他也不能让慕佥以罪臣之身,只能让忠义侯府自行潦草办理丧事。
谁敢插手,便是抗君之罪!
沈寒把泪意憋回去,道:“暮生说得对,一时的委屈是为以后更大的荣耀。”他转身看了一眼傅夜朝,拱手行礼道:“慕小将军那边,就麻烦暮生多多劝解。”
傅夜朝行礼道:“臣定不辱使命。”
傅夜朝低着头,攥紧了手。
慕将军该有的尊敬,他会让世人如数告知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