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寒在上方也注意到慕汉飞与傅夜朝在交谈什么,他轻笑道:“暮生汉飞,你们两人在说什么呢?有什么是朕不能听的呢?”
傅夜朝起身向沈寒回道:“请禀陛下,今日应由臣携别将军一同览我云京雪景,但慕将军忽跟臣说陛下邀请臣等赏花,臣有些纳闷,别将军与丘将军可不是如此风雅之人,故慕将军向臣解释说陛下提前武试。可臣更纳闷了,这冬雪刚融,哪里有地方可供刀剑来比试。”
沈寒笑道:“那慕将军可跟暮生解释了?”
慕汉飞站起回道:“回禀陛下,臣刚要跟傅大人解释,别将军就凑过来了,因此陛下便现臣与傅大人在说悄悄话,还未来得及向傅大人解释。”
沈寒轻轻拂了一下袖,把一旁梅花落下的雪拂去,他轻声笑道:“看来不只暮生困惑,想必别将军也一脸疑惑。既如此,朕亲自来简单介绍一下。”
其实一开始沈寒并未想提前,毕竟昨晚刚下了雪,他知晓汉飞身上可能有旧伤,万不得已他不想让慕汉飞受寒。
但是今日早朝过后,汉飞便来寻他,想提前武试。
他扭不过他,只好提前。
但是冰寒雪地,像刀剑之类的,可能因地滑而受伤,所以依旧放在后面。
可武试并非只有刀剑,也有箭术。
射箭是云国六艺之一,把箭术提前倒也无妨。
而且这样哪怕是在御花园,也能比试。
这次比试也很简单,比赛射花。
这远可比移动靶心更难。
沈寒站起身来,“这是两国使臣来京第一场比试,故这第一箭剑便由朕来,是示范,也是为各位将军抛砖引玉。”
话落,一旁的福公公便为沈寒取来一把普通的弓箭。
沈寒试了一下弓弦,一旁的福公公见此,便拍了一下手,前方的禁卫从一花枝上摘下完整的一朵梅花,扬到空中。
沈寒立马从托盘中取出一枝箭,拉满了弓,对准了这朵梅花。
当梅花不能再上扬时,沈寒立马松箭,这根箭划破沉寂的雪景,如雷驰般刺向这朵梅花,众人摇头看去,只见这根剑正中花蕊,便下滑落到了地上。
沈寒把弓递给了福公公,擦了一下手,笑道:“朕多年未动弓箭,箭术消退了不少,也不知是否正中花蕊。不知谁可前去帮朕瞧一下结果。”
没等众人回话,别寒疏就从座椅上弹起来,笑嘻嘻地看向沈寒:“云皇,我去。”
沈寒对之轻轻颔:“有劳别将军了。”话毕,便回到龙椅上,端起一旁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丘聊看向抿茶的沈寒,又看了一眼去捡箭的别寒疏,端起身旁的茶垂眸,掩饰眼中的暗沉。
其实在场的都是久经沙场之人,这箭术也算是自小伴之成人。台上的云皇持箭时,弓如满月,弦微微着颤但手却十分稳定,他肩部正平,腰部微微用力,一看便是练家子。
当箭离弓那刻,他们就已看出箭必中花心,根本无需让人亲自过去查看。
云皇这么做,无非是给霄质两国一个下马威。告知他们,云国虽多年不经战事,可若是来袭,云国的将士们比如此箭,正取他们的野心。
别寒疏自然也是知晓沈寒的目的,说实话,他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个瘦瘦弱弱的皇帝,箭术竟然这般强。
可纵使他做好箭尖正中花心的准备,但是当他去捡这枝箭时,他还是被沈寒的箭术给惊艳。
这朵梅花是去了花托的,如此一来,想要射中花心更是十分困难。
因为这朵花太轻,很容易被箭袭前的利风所影响,从而偏离。
但沈寒不仅刺中,这花同样很完整,这完整自然不只指花瓣花萼等,还有花蕊,一丝未伤。
别寒疏把箭从地上拔起,并轻轻取起这朵完整的花蕊,站起身朝沈寒道:“不愧为云皇,不仅箭术高,也十分风雅。可谓是铮铮铁骨,又不失那似水的柔情。”
面对别寒疏的夸赞,沈寒只是含着笑意轻描淡写道:“别将军缪赞了。”
但是席下的慕汉飞心情可就不平静了。
这招名为飞箭刺花,是慕佥讨燕晚欢心所创,因本为闺情,云国少有人知,甚至可说除慕家无人知晓。
慕汉飞抬头看向台上的沈寒,轻轻攥紧了手。
看来父亲与陛下的关系远远比他所想象的还要亲密。
沈寒看向一旁的福公公,福公公见此,立马让后方的人过来。
沈寒从托盘上取出一块玉佩,道:“此玉佩乃世间少见的暖玉,上面雕刻着忍冬纹,可疗体寒。各位将军常年在外,易体湿体寒,此玉有疗养作用,也算是朕对各位将军身体安康的美好祝愿。”
话毕,沈寒温柔地看向慕汉飞,举起茶杯,算是对臣下的致敬。
别寒疏见此,忽想到当年慕汉飞所说,不由勾起唇角。
的确,如此君臣,哪里由得别国离心。就算最后下场凄惨,得君如此,倒也不枉费战马倥偬这一生。
而丘聊再次端起茶杯,眼中神色不明。
待慕汉飞喝完后,沈寒看向座中几人道:“不知是两位将军先行比试?”
别寒疏再次自来熟地站在其中,笑道:“云皇,这枝箭是疏别捡的,希望可由疏别开始。”
沈寒倒是无所谓谁先开始,他点点头表示赞同。
“别将军可自行选择由谁与你对擂。”
别寒疏嘴角扬得更高。慕汉飞见此,便知别寒疏选得必定是自己,他身子微微前倾,刚想站起身来,就听别寒疏道:“我选他。”
慕汉飞的身子霎时顿住,惊愕地看向别寒疏所指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