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夜最深的时候,若往日,府中都该安静下来了,自然是黑暗的。
许是王妃见红的消息太突然,这府中的奴才甚至来不及点灯,以至于这外间看起来有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姜韵只简单地穿了件外衫,铃铛拿来披风给她披上
“如今天冷了,夜间更是凉,主子小心身子。”
说罢,她小声地嘀咕了声“天这般黑,若外间小径未点灯,那路可不好走。”
不知为何,铃铛话落下时,姜韵心中忽然狠狠跳。
她猛地升起抹不安。
来得没有原有,她拧眉扫了眼外面,只顿,她就敛下了眸子。
王妃忽然见红,刻意挑在付煜回府这日,必然不会是巧合。
只是不知这后手朝何人而来
在踏出淬锦苑时,姜韵忽然说“今日铃铛跟着我,绥枝留下。”
句简单的吩咐,却让铃铛和绥枝都愣住。
即使姜韵往日未明说,但谁都知晓,这府中,姜韵最信任的人是铃铛。
所以,姜韵不在院中时,总会将铃铛留下。
而如今这般紧要的时候,姜韵却选择带着铃铛,把绥枝留下,这其中代表的含义,可不仅仅表面上那般简单。
绥枝愣,遂后就是有些欣喜。
主子肯将她留下照看院子,就代表了主子准备信任她,想将她培养成心腹。
绥枝很清楚,这是个机会。
她只觑了眼铃铛,就很快地应下“主子放心,奴婢会守好院子的”
铃铛咬了咬唇,她低下头。
但她心中清楚,这段时间,她的表现的确让人失望。
不怪主子会让绥枝留下。
可铃铛心中依旧有些隐隐的难受和失落。
姜韵只当没看见两人间的暗涌,说到底,她是主子,想如何用人,皆由她说的算。
而且,她倒底是有些不敢信铃铛了。
倒不是怀疑铃铛的忠心,而是铃铛这些年未曾接触过府中的阴暗面,忽然让她独当面,本就是强人所难。
只不过,姜韵觑了眼垂头丧气的铃铛,她握紧衣袖中铃铛扶着她的手,轻声道
“该走了。”
这句话,让铃铛顿时回神,她抬头就看见姜韵的神色,和以往没甚差别。
铃铛立即反应过来,主子并没有怪罪她。
只不过,绥枝本就比她细心稳妥些,将绥枝留下来,才是最好的安排。
想到这点,铃铛顿时振作了些,她最怕的就是主子对她失望。
淬锦苑外的确很黑。
姜韵将铃铛的话听进了心里,她带了四五个奴才跟着,两个人在前方提着灯笼,铃铛扶着她,剩余两个婢女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
她挺着高高的小腹,走得十分艰难,小腹挡着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脚下的路。
所以,在姜韵滑倒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只记得脚下踩到了似鹅卵石的东西,下刻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只觉阵天旋地转,耳边传来铃铛惊恐地呼喊声。
即使有人垫在了她身下,姜韵跌倒在地的那刹那间,依旧疼得脸色惨白。
姜韵捂着小腹,额头顿时溢出片冷汗,疼痛从身下阵阵袭来,疼得姜韵浑身皆颤,她痛苦地轻哼出声,忍不住闭上眼。
事到如今,即使姜韵再蠢,她也知道她遭算计了。
铃铛跪坐在姜韵身边,惊恐地泪流满面,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短短会儿,她竟闻到了血腥味。
意识到什么,铃铛顿时打了冷颤,她惊恐地
“主子”
姜韵都疼得有些恍惚,顿时被这声叫醒,她紧紧拉住铃铛的衣袖,泪珠疼得不住掉落,她艰难地挤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