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16年的元旦,林逸生照例和叶骢他们几个朋友聚在一起。辞旧迎新,有家新添了个小朋友,大家聊天的话题又多了一个。一夕之间,那些年少轻狂全部不见了似的,回归生活,大家都是一地鸡毛。
叶骢这一年也过了三十,言语之间透露出家里催婚的意思。在场有两个关系和他很好的,知道他和林逸生之间有过那么不清不楚的一段,旁敲侧击地来问他俩:“年纪大了,就不能凑合凑合得了?”
两人相视一笑,倒是都不避讳这个话题,因为心里都知道不再可能。
林逸生笑说:“别凑合呀,叶教授行情那么好,你们都帮忙留意着。”
众人一阵唏嘘,还真有想帮忙介绍的。
叶骢对这事儿不太热情,也不反感,只说事业刚起步,婚姻的事儿随缘。
席间有人问她工作上的事是不是不太顺利,看起来人憔悴许多。这一年的风风雨雨太多,她不晓得从何解释,只摇摇头说没什么,一切都挺好的。
她敏感地现这人狐疑的眼神,心下一凉,但她一句也不愿多说。
叶骢替她解围。
“有些话听听就得了,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还不相信吗?”
她扯了扯嘴角,颇为感恩地看他一眼。
“就是就是,需要帮忙的时候逸生可从没含糊。”
气氛重新热闹起来,没人在意这个小插曲。
后面除了那两个升级当父母的提前回去了,剩下的人一直嗨到半夜。因为快要过年,即将各回各家,平时能聚齐太不容易,年前年后估计又是好长一段日子见不到,这天大家格外兴奋。
回去的路上,林逸生现叶骢的车里多了一个保温杯。
“里面不会是枸杞和红枣吧。”她敲了敲杯身,笑着打趣他。
叶骢喝水的手顿了一下,说你猜对了。
她瞬间不觉得好笑了,一年又一年时间过的太快,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国外一天三顿只喝冰水的人。
眼前这个人变得越来越沉稳,踏入一个名为教师的行业,也开始表现出一些职业特征。那些只顾埋头学业,不愁其他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
“不考虑买个车?”叶骢见她愣神,拉回她的思绪。
“明年吧,”她回味过来,“我家前边儿就是地铁站。”
“心思那么多,别开车,容易分神。”
“叶老师的嘴越来越毒了啊,小心学生背后骂你。”她不在意,只当他好心。
“别遇到你这样的学生就阿弥陀佛了。”
“切,我下周回家,阿姨现在和你住在一?我走之前抽空去看看她。”
“年后再说吧,我看你也没那时间,我妈挺好的。”
“行,那就好。”
“是这儿?”叶骢减慢车,看着前面的高档小区,有些意外。她的事儿他虽然隐约猜到一些,但一向不多问。
“嗯,你看哪儿方便停下就行。”
他看着林逸生解开安全带下车,忍不住再一次多嘴:“工作不开心都是小事儿,身体第一位。”
“欸,知道了,叶老师,您也多保重。”
她笑着关了车门,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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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过年刻意在家多留了几天,妈妈笑她说,不愧混成了小领导,还知道差遣别人干活了。
林逸生躺在沙上一动也不动,说不管混成多大老板,回来还得听你差遣,不敢造次。
老妈把茶几上的薯片袋子扔到垃圾桶,嘴里抱怨着,大老板别在家作威作福我就满意了。
林逸生大笑。
挨骂也挨得这么开心,妈妈可能真的觉得她脑子坏掉了。
在家的日子,她尽量不想工作,她带了药回来,一直放在旅行箱里,没敢拿出来,好在在家睡眠质量比之前好了一些,也不太用得上。
磨磨蹭蹭待了一周多,她踏上了回程。
相比于昨年,易家今年过年很冷清。易唯烟有心修复夫妻俩的关系,带着女儿和丈夫回施家了,易明诚也不回来,家里就只剩下四个人。
没了小孩子,几个大人也没什么话说,电视里放着春晚,只有两个女人时不时搭一句话。易治业板正地坐在沙前,易为洲都没敢像平时一样随意。
他脑子想着刚才和父亲的对话,说是对话,不如说是汇报。
易治业一年到头也就回来那么一两次,每次回来总要过问家里的事儿,其实他都知道,只是还得亲自听易为洲说一次才放心。
易明诚的项目不见起色,但好歹没亏太多,老爷子听说明诚拿了绿卡,对此事也不再多问。
诚建今年出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还连带着施家,易治业细细地问了。易为洲处理得不错,没想得到父亲夸赞,末了听见父亲说
。
“今年是很关键的一年,上面的风气不太对,这个机会错过了可就难了。”
易为洲点点头,表示明白。
“你多留心,这两年过去,我回北京来你担子就没这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