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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傅时昭被迫与唐眠开始了“分床睡”。
毕竟流感容易传染,傅时昭继续和唐眠睡在一起的话很有可能也会被感染,到时候两只崽崽都生病就不好了。
小孩子本来体质就比较弱,生一次病都特被难熬。
虽然傅时昭并不是很想离开唐眠,但还是乖乖听从了大人的意见,并不打算任性。
如果他也被传染,就不能在唐眠生病的时候给他唱歌了。
生病时的唐眠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傅时昭轻而易举便挣脱了睡梦中他牵着自己的手,依依不舍地被养父牵着离开了。
另一边沈思挽也泡好了在医院开的预防流感的药,在傅时昭下楼的时候交给了他,看着他乖乖喝完后说道:“我打算过段时间给眠眠报个画画班,昭昭唱歌方面好像挺有天赋的,到时候也一起报个声乐班吧。”
傅渔当即点头,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回答道:“我还是第一次听昭昭唱歌呢,真好听。”
已经喝完了药的傅时昭心虚地继续将脸埋在杯子里面,没有参与进两人的对话。
他也不记得上辈子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唱歌的了,可能源于一开始跟在动画片后面的乱哼吧。
但他刚才在医院的时候毫不犹豫便唱起了歌哄唐眠,也是因为这辈子有了个幼儿园当做借口,还是挺好蒙混过关的,在幼儿园里跟着老师或者其他小朋友后面学会了几儿歌也挺正常。
而且唐眠今晚才唱歌哄过他睡觉,他反过来唱歌哄唐眠也很正常。
后半夜傅时昭是和傅渔一起睡的。
傅渔睡觉习惯确实不太好,怕吵到傅时昭,他便睡在了沙上面,傅时昭拿他没办法,只能顺着他来。
两人都有些失眠。
察觉到傅时昭在床上翻身的动静,傅渔自言自语般小声开口:“昭昭唱歌真好听,嘿嘿。”
颇有种“唱歌真好听,不愧是我儿子”的骄傲,但傅渔鲜少用“我儿子”来称呼傅时昭。
傅时昭虽然一直心底称呼他为养父,倒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而是因为有些赌气罢了。
上辈子傅渔得了癌症,其实初中期的时候就已经体检诊断出来了,那个时候治疗的话还是有较大生机的,但他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他知道治疗要花很多很多钱,他干的又是吃身体的活儿,后续还能不能继续工作都是问题。
傅时昭那个时候已经高一了,再过两年就成年了,这么多年他也攒了不少存款,完全可以供他顺利读完大学了。
加上傅时昭从小和唐眠一起长大,唐父唐母早就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家孩子,自己死后他们肯定会念在昔日情分上照顾他,不至于让他成为一个没有家的孩子。
傅时昭从小就是个感性的孩子,将来肯定会报答唐家的。
而他如果坚持治疗的话,掏空所有存款都不一定够用,唐先生一家肯定会资助他、帮助他,又要继续欠一份很大的人情。
傅时昭还要高考,还要上大学,还要去更广阔的地方,以后要花到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他只会成为累赘。
所以他放弃继续治疗,一声不吭地放任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
傅时昭怪了他很久,在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之后赌气般开始在心底称呼他为养父。
但傅时昭知道,养父很爱他。
但他也确实没有问过他的感受,而是自私地永远离开了他。
好在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爸爸攒了很多钱,到时候给你报最好的声乐班,到时候和哥哥一起,一个画画,一个唱歌,最佳组合。”傅渔双手交叠负在脑袋后面,继续小声絮叨着。
他知道现在的孩子之间都卷的很,兴趣爱好必须得从小培养才行,就算他自己少花点钱也得给昭昭报最好的班。
傅时昭无奈一笑,翻了个身,借着透过窗帘的薄薄月光瞅了他一眼,开口道:“爸爸睡不着吗?我也唱歌哄爸爸睡觉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