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他成婚那天所赠?”6玥摸着玉坠问。
“是,成婚那天夜里,他抱着我许下山盟海誓,我们以后要生一群可爱的孩子,男孩像我,女孩像他,等他高中,便带我到京中,我们男主外女主内,日子定能过得红红火火。”提起往事,江滢似乎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脸上满是笑意。
6玥却低头思索许久,又问:“他们家里何时传出消息生意上出了问题?”
“结婚三天后,那天我们刚从娘家回门归来,家里乱作一团,公婆焦急,又怕耽误了秦学风科举,便连日外出筹钱,我看不过眼才去当了嫁妆,又不敢叫爹娘现担心,秦学风陪我走到极远的当铺才当了五千两出来。”
6玥听出不对:“你娘家给的嫁妆花了多少银两?”
“听娘说因为家里只有这一个孩子,值钱的物件都放进了嫁妆,宝贝女儿值得几万两。若不是想给我留个后路,他们连铺子都要陪送来的。”
“咝。”6玥倒吸口凉气,他大约知道了。
想起江底那些绑着麻绳落在江滢尸身周围的巨石,6玥心中有个猜想。
盘腿坐在地上,将那枚玉坠放下,施法念诀,玉坠上闪起一道白光,直冲着江对面树林后的庄子射去,转瞬又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李勐彦见状上前,今日刚从那个诡异的庄子出来,怎么这枚玉坠又会指向那里?
江滢也不明所以,望着6玥一脸疑问。
“你想找秦学风问个明白,今日便可达成心愿了。”6玥眼神微冷,这人居然就在妻子丧命之地附近建了庄子,却不肯将尸身捞起安葬,还用了那样的符咒,到底要做什么?
将江滢的尸身放到一片树林后,用树枝叶盖好,又掏出法器,让江滢的魂魄寄身其中。
熄灭了火堆,走到江边同白日一般渡江过去,刚到江边落脚,树林里传来一阵声响,有火光亮起。6玥仔细听,两个人的脚步,还有推车的辘辘声。
6玥忙拉了李勐彦往后退去,掏出隐匿身形的披风将两人罩住,躲在一堆乱石后面,屏气敛息。
透过石间的缝隙看去,那两人将推车停在江边,手中火把插到地上,一个人站在一旁,另一身形健壮的大汉从推车上搬下一块巨石,石头上捆着麻绳,麻绳另一端捆着一个女人。
那站着的人低头看向那个女人,转身之际6玥和李勐彦同时想起庄子里那个男人。
“秦学风。”江滢的声音响起,6玥面上却不见惊讶之色,能准确的将那些巨石放到江滢的尸身旁边,便知道必是知道江滢落水之地的人,除了秦学风不作他想,只是此事得到证实,看着江滢的目光有些怜悯。
江滢正欲上前,却被6玥制止:“稍等,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按住江滢急切到要焦躁的魂魄,6玥却左手握紧了银针,右手握紧了碧水剑。
秦学风从怀中掏出一个方盒,蹲在地上打开,露出一个褐色的长瓶,用手在长瓶上摩挲几下,又拿出两张符咒递给那大汉一张,贴在身上。冲着那女人打开长瓶的塞子,一股黑气喷薄而出,瞬间将那女人包裹住。
6玥望过去,竟不知那长瓶是个什么东西。
还不等看个明白,那黑气里传出一阵撕裂哀嚎的声音,还不待6玥反应过来。那大汉已将那女人放到石头上,又从地上抱起巨石,放在一起少说三百余斤,大汉却轻松抱起,右腿后撤,上臂肌肉紧绷,一个使力,就要把那巨石抛进江中。
三枚银针疾射,“咻咻咻”一枚没入秦学风颈间,一枚没入大汉右臂麻筋,一枚没入大汉颈间,将两人定在原地。
大石失了拖力,“咚”一声砸向地面,6玥和李勐彦从石堆后一跃而起,跳到那两人身前,地上的长瓶黑气还未完全退回瓶身,察觉两人气息如同嗅到猎物的猛兽,带着一股吞噬灵魂的邪气喷涌而出,冲着两人袭来,李勐彦忙将6玥掩在身后,手中长剑高举。
6玥站在李勐彦身后起诀,金光咒乍起,罩住两人,那黑气停在李勐彦身前已寸进不得,龙气被激暴涨,那黑气像是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东西,“呜呜”着出声缩回长瓶。
6玥几步上前抢过秦学风手里的瓶塞将那长瓶盖紧放进一旁的方盒收紧怀里。
李勐彦紧张的跟在一旁,6玥掏出法器将江滢放出,拔出秦时风颈间的银针。
“现在可以问了。”示意江滢上前。
秦学风看着突然出现的魂魄瞪大了双眼,反应过来便要往后逃跑。
李勐彦纵身一跃,跳到秦时风身前,拔出长剑横在他身前,逼着他面向江滢。
“滢儿,你听我解释。”秦学风看到她的魂魄同这两个人在一起,便知道是他们将她从江底带出来。两人有些本事,连一旁那个大汉都被定在那里,恐怕不好对付。这江滢单纯善良,若是能将她糊弄过去,说不得还能侥幸逃生。
江滢飘在空中,望着他的目光满含眷恋。
“风郎为何多年不来救我?”
秦学风眼珠一转,忙出声:“我当时想救你,跳下船寻了你许久,却找不到你,只能离开。这些年因着想念,还在那里建了庄子,只为多来看望你。”
6玥的目光嘲讽的看向捆在巨石上的女人,江滢也随着看去。
秦学风忙补充道:“你看,这些女人,都是我担心你一个人孤单,才让她们陪你。”
江滢听得匪夷所思,若是没有6玥过来,他说的这些她说不定便会信了,可是那定魂符将自己藏在江底多年,刚才那邪物长瓶和那绑在石头上的女人都在证明他另有所图,甚至有可能连自己死了都不肯放过。
6玥听那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试图欺骗江滢,也不欲同他啰嗦,同李勐彦使个眼色,手上掐诀“溯源”,一手将江滢罩住,一手飞快点向秦学风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