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未曾來遲……」
「朕這次……救下她了……」
夜色如墨,年輕帝王獨自抱著匣子緩緩獨行的背影,被昏黃的宮燈拉長,映照在冰冷巍峨的宮牆之上,無比蕭瑟孤獨。
眾人沉默跪地,恨不得將頭貼在地下。
*
點心坊。
合福踮著腳尖,在認真做荷花酥。
他做了半晌,手腕有些酸沉,可回頭看點心坊的眾人,卻一臉事不關己。
合福咬咬唇,終究出聲道:「我已經把大部分酥酪做好了,你們把它裝在盤子裡吧。」
「喲……」立刻有人陰陽怪氣道:「這是還沒有當上王妃,就開始以主子的口氣命令下人了?」
「嘖嘖,可惜啊,這麻雀再怎麼撲棱翅膀,也成不了鳳凰,當時倒是像個傻子似的去救了六皇子,結果呢,卻什麼都沒撈到。」
「殿下如今也只是來看看吧罷了,有些人永遠不知自己只是玩物罷了。」
「走走走——他既然這麼想在主子面前展示,那我們就跟他這個機會啊——這些活兒,你就全乾了吧。」
「……」
塗躍恰恰到了殿門口,這些人的一字一句,他都聽到了。
這就是合福日常說的,點心坊的日子很好,眾人皆友善?!
雖然早就和合唱福商量好了未來,但他的婚事,照舊要由陛下恩准。
塗曜始終不置可否,他覺得兄長最近剛出了事兒,也不太好提婚事。
合福又是想暫時在點心坊中,他便也沒有拒絕。
可誰知點心坊竟然是如此模樣……
塗躍出現在點心坊院子中。
他一身親王服色,神情有點兇悍,夾雜了一絲年少青澀的氣息。
他的語氣里夾帶了一絲漠然:「本王的親事也是你們能亂嚼舌根議論的?」
「你們私議親王,懈怠值守,來人!叫慎刑司的過來,把他們帶走!」
「還有!」塗躍的語氣加重:「本王的王妃只要合福一人,你們這些狗東西,竟然敢讓王妃受委屈!」
話雖然是說給這些人聽的,但塗躍的眼眸一直落在合福身上,未曾有片刻離開。
合福忙如受驚似的移開目光,如同不堪其擾似的,瑟縮著肩膀。
塗躍在心底嘆口氣。
他真是個小笨蛋。
連仗勢欺人,狐假虎威都不會。
至於那些人,一聽慎刑司,早就嚇得撲通跪地,鬼哭狼嚎地求饒。
塗躍走到合福身前,故意道:「王妃以為,本王要饒過這些人嗎?」
合福咬唇,輕輕搖搖頭。
「看見了吧,王妃都搖頭了,本王也只能聽他的!」塗躍冷冷道:「你們這些狗東西四體不勤混日子,還敢欺負本王心尖上的人!將你們打入慎刑司,已經夠給你們面子了!」
「本王還就要娶他做王妃。」塗躍道:「到了那時,王妃會派人通傳給你們的。」
「你們可要撐起一口氣,支棱到合福和本王大婚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