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右相樹大根深,他不願將塗曜卷進這趟渾水。
塗曜道:「之前想要從長計議的是朕,如今兄長卻開始猶豫了。」
楚稚喝著茶道:「……嗯。」
「兄長按照朕所說的去做,定然萬無一失。」
塗曜緩緩道:「還是用兄長之前的計謀,只需稱病不出,畢竟當兄長身子不適,這些牛鬼蛇神都會蹦出來」
「只是右相吃了上次的虧,如今甚是嚴陣以待,所以我們想要動他,一是要放鬆警惕,二是要快。」
「讓敵人放鬆警惕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著痕跡的示弱,比如,兄長可以將京城周邊的步軍全被調入京城並故意讓右相得知。」塗曜沉穩道:「之後,兄長可以派心腹去他府中表達危難之時的倚重,傳達宴請以驕其心,從而讓他放鬆警惕。」
「他定然會赴約,等到酒酣耳熱之時,我們利落動手,不留後患便可。」
楚稚點頭道:「孤這就擬旨,按陛下所說的去做。」
塗曜望著楚稚執筆的白皙指尖:「兄長就沒有半分疑朕之心嗎?」
楚稚抬眸,眼底一片清明:「也許陛下會在旁的事上騙我,但在此事上定然不會——畢竟此事有關寶華,而陛下來楚,也是為了給寶華報仇。」
若不是寶華,塗曜日理萬機,又怎會在楚國蹉跎這麼久。
若不是寶華,縱使自己受傷,想必他也不會如此焦灼的想要拿下右相吧。
楚稚搖搖頭。
自從懷孕之後,自己的情緒倒是愈發難以捉弄了。
甚至可笑到吃起了寶華的醋。
*
待到事情布置好,孟守便親自去了右相府。
右相倒是沒有難為,甚是客氣的接見了他,單刀直入道:「陛下病情如何了?又開始玩不讓我們探視的把戲?」
孟守嘆口氣道:「這次和之前的形勢不同,陛下是真的受傷頗重,這次派我來宴請右相,也是在這危難之時倚重右相……」
「孟兄言重了。」右相灼灼看向他:「這次宴會是陛下所請,還是還有旁人?」
孟守一怔:「旁人,你是指?」
右相冷冷一笑:「塗曜他身為雍國國君,怎麼會這麼好心滯留楚國幫我們處理內政,八成是狼子野心,想要用兵不血刃的方式奪走楚國的大權罷了。」
右相道:「這次本相無論做什麼,那都是為了楚國的江山社稷不落於外人之手,孟兄一定要明辨大是大非,和本相站在一處啊。」
孟守立刻拱手道:「陛下也是此意,不論我們之前如何,那都是楚國內政,如今虎狼環伺,這次陛下特意請右相進宮,也是想悄悄商量此事。」
右相待到孟守出去後,才重重冷哼一聲道:「之前防著本相,如今還不是像個狗一樣來求本相!不是和雍國國君情同手足嗎,他這一受傷,便知道雍國那位多麼狼子野心了吧。」
右相下屬趁機詢問道:「那這宴會您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