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靳司讓最近的男生,看上去和靳司讓差不多年紀,寸頭,襯衫敞開,露出裡面的純白T恤。
從氣場和獨特的髮型推斷,說話這人就是他們中的老大。
夏冉挺起胸脯,故作鎮定地迎上對面審視的目光,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起謊:「他姐。」
靳司讓:「……」
混混頭頭笑到不行,目光落回靳司讓身上,「你從哪蹦出來的姐?」
靳司讓保持沉默,他的劉海被額角伸出汗液浸濕,蓋住半邊鋒利的眉眼,後背抵在牆上,雙腿略曲,雙手握成拳,血管和青筋清晰地匿在皮膚下。
強裝鎮定的方式有很多種,沉默著抬起下巴,迎向對面凶神惡煞的眼,同時自己也將眼睛眯成一道銳利的弧線,但夏冉不滿足於此,裝腔作勢感十足地清了清嗓,「想要錢直接從他褲兜、背包里找不就行了,非得把人打到半死不活嗎?」
為的混混露出恍然大悟的反應,「你不說,我還忘了要搶錢。」
夏冉頓住,神情呆滯,看著他們在靳司讓身上一通亂摸,書包被他們扔在地上,用小刀劃出長長的口子,書本掉落一地,封面上密密麻麻的腳印。
夏冉被這架勢嚇到打了一個嗝,在對面將主意打到她身上前,主動掏出兜里的錢上繳。
這群人似乎還不打算放過他們,夏冉一急,拾起地上拳頭般大小的石塊,投擲的動作在半空定格兩秒,突然拐了方向,卯足了勁朝居民樓二樓擲去。
丟得很準,啪的一聲玻璃碎了。
猝不及防的一下,在場幾個人齊齊愣住了,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二樓響起一句髒話,緊接著窗戶被推到一邊,有腦袋探出來,男人表情是藏不住的憤怒,花臂矚目,看著不太好惹。
幾個混混見形勢不對,紛紛看向寸頭,寸頭嘖了聲,領導范十足地撂下兩個字:「先走。」
不知道是不是夏冉的錯覺,他在離開前似乎扭頭看了眼靳司讓。
還沒給夏冉足夠的時間,揣摩那眼神里的深意,靳司讓擦過她的肩膀,朝那伙人離開的反方向走去,步子邁得又大又快,姿態卻看不出絲毫慌亂。
夏冉反應過來,小跑跟了上去,兩個人東拐西拐地走了一大段路,確定沒人跟上來才停下。
夏冉弓著腰,雙手撐在大腿上,粗粗喘了會氣,掀起眼皮上下打量靳司讓,認真說:「靳司讓,你剛才被那些混混摸了遍,你完了,你不乾淨了。」
靳司讓沒搭理她的幸災樂禍。
夏冉收斂笑意,看著他擰開路邊的水龍頭,水珠穿過瘦長的手指,迸濺出透明的碎花,動作帶著一種慢條斯理的美感。
等他沖洗完,夏冉也湊了過去,將手放在水龍頭下,一面又問:「那群人是誰?我怎麼覺得那混混老大好像認識你一樣?難不成是你這次的競爭對手花錢雇他們打斷你的手,好讓你參加不了複試吧?那我們要不要報警啊?」
思緒天花爛墜地發散著,轉瞬被人冷冷打斷,靳司讓沒承認也沒否認,只警告道:「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摻合,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夏冉關上水龍頭,朝著靳司讓的背影露出不滿的神色。
靳司讓有所預感地扭頭,夏冉來不及收斂,表情扭曲到詭異的程度。
他避開腳下的石子,轉回腦袋的同時拋出兩個字:「真醜。」
還是那漫不經心的調,偏偏這語氣才更傷人。
夏冉站在他避開的石子面前,抬腳,用力朝前一蹬,靳司讓就跟背上長了眼睛一樣,身體敏捷地側了幾度。
短暫的停頓後,繼續往前走,他還是走得很快,這次夏冉注意到他的走路姿勢有些不對勁,腿上雖不見明顯傷痕,但仔細看,能看出他雙腿重心不穩,右腳著地後,拖著左腳往前走,步子越來越慢。
夏冉剛追上去,就聽見他說:「今晚我通宵。」
她疑惑:「你明天不用參加複試了?」
「錢都被拿走了。」
言下之意:沒錢住酒店,隨便找個便利店湊合一晚。
這對夏冉而言不是問題,她大方一揮手說:「我有錢,你要是求我,今天晚上我允許你打地鋪。」
靳司讓嘴硬,說不出求人的話,他的重點也不在這,「你身上還哪來的錢?」
夏冉揚著下巴,一副急待誇獎的反應,唇線也高高翹起,「我在書包夾層里藏了點私房錢。」
「多少?」
夏冉不覺得靳司讓這清高的性子會惦記上別人的錢,尤其是她的,於是坦蕩蕩地將自己家底全都兜了出去,「攢了有二百五吧。」
靳泊聞給她的大筆零花錢,她都沒要,五塊十塊的她倒收下過幾次,全用在買零食上,以至於攢了大半年,才攢下二百五。
說著她突然反應過來,捧著肚子笑到不行,騰出右手在靳司讓面前晃了晃,嗓音因笑聲斷斷續續的,「我沒騙人,是真的二百五,可不是在逮著機會罵你。」
她小聲補充:「雖然我經常在心裡這麼罵你。」
靳司讓:「……」
靳司讓算了算,附近酒店住一晚這個錢夠了,但剩下的錢估計只夠他們去便利店湊合兩頓。
看穿他的想法,夏冉滿臉抗拒,她可以受罪,但她不想陪著靳司讓受罪。
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還沒反應過來電量不足,就被另一隻手摁住,手掌寬大,有一道細長的劃痕,血跡尚未乾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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