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讓反問:「那?時候你有足夠的自信說?服自己不會放在心上,繼續用平常心跟我相處?」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閆野,「你知道我媽剛查出?病那?會,我外婆那?邊的人都怎麼?看我們一家的嗎?」
全都是看瘟疫一樣的表情,事後回想起,靳司讓只覺心寒。
這種心寒,或許會成為他一輩子的陰影。
靳司讓和閆野開誠布公那?天,夏冉就?在旁邊,靳司讓這些話她全聽?見了,她想起小時候在村裡的生活,總會有不懷好意的人問她,方堇最近和哪個男人待在一起?你就?靠你媽媽養著,還能過得這麼?舒服,她這錢都是哪來的?
就?和前不久傳出?的流言一樣,方堇起早貪黑的生活被他們貶低得一文不值,甚至往裡倒進黃色的污穢。
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紀,某些觀念和現狀依舊根深蒂固,比如殺死一個女人最容易的方式:拿她的貞潔造謠。
也比如,加害者不知悔改,受害者卻得夾起尾巴做人。
因為有過相似的經歷,夏冉在看見靳司讓心頭潰爛流膿的傷疤後,沒有害怕,也不覺噁心,有的只有對他的心疼。
……
靳司讓沉著嗓說?:「就?算在意,也是我的事,你別插手。」
夏冉耍無賴,「來不及了,已經插手了。」
說?到底她替自己出?了頭,靳司讓沒法跟她生氣較勁,乾脆閉上了嘴。
夏冉以為他還在生氣,討好似的軟了語氣,「你之前跟我說?過,做事要分清輕重緩急,所以我是先跑完了預賽,才去?找他們算帳的,一點沒耽誤到正?事。」
說?著,夏冉突然改口,「啊不對,輕重緩急不該這麼?用,非要說?起來,你的事比接力重要,不對,接力也很重要,跟你的事一樣重要。」
她語無倫次地說?著什?麼?,模樣分外嬌憨,陽光落在她半邊肩膀時,清瘦的耳廓白到快要發光。
靳司讓難得耐心充沛地聽?完,夏冉垂頭喪氣繼續說?:「不管哪個重要都無所謂了,我已經沒有出?賽資格了,怎麼?辦啊哥,昨天晚上我還和媽媽說?,要拿下接力金牌送給她的。」
靳司讓別開的視線轉了回去?。
她的嘴唇被她咬破了皮,滲出?血,像塗過血漿一般,紅得矚目,一張臉白的卻像剝了殼的雞蛋,細膩又脆弱。
胸腔里有東西?在狂跳,他抑制不住地靠近她,兩個人間的距離不斷拉近,最後只剩下咫尺,呼吸揉雜在一起,滾燙又帶著一股難以言述的潮濕感。
他抬起手,大拇指指腹摁上她的下唇,左右摩挲兩下。
夏冉整個人愣住了,「怎麼?了?」
靳司讓收回手,聲線聽?不出?異常,只是有些啞,「流血了。」
「哦。」她旁若無人地伸出?舌頭,舔了舔鐵鏽味的唇。
靳司讓喉結上下滾動,岔開話題,「你要在這待會,還是去?看我比賽?」
夏冉點頭又搖頭,「想看你比賽,但不想回看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