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勃然大怒,挥着金刚橛,从篝火中挑起火头,四处乱抛。
火头落地,立时化为熊熊烈焰,草树石无不可燃。
正厅前的空地被照得亮如白昼。
可却依旧不见歧明神官的身影。
我怒骂一声,拎起佐藤次郎便走。
走了千多米,拐过几处树丛假山,把佐藤次郎迷晕,往肩上一扛,我又钻进树丛,绕路回到了正厅前的空地旁,趴在一株大树的枝干上。
如此又过了足有半个小时,就见那件白袍子下面慢慢有东西凸起。
白袍子一掀,赫然是只穿了条裆布的歧明神官。
他满身都是泥土,一钻出来便迫不及待地大口剧烈呼吸,却是一直躲在地底下。
不过他虽然屏住了呼吸,但心跳却没法控制,没能逃过我的耳朵。
我屈指一弹,一只小小的虱蛊飞出,直落进他的嘴里。
他却毫无所觉,使劲喘了一会儿,把地上的白袍子翻过来,露出黑色的内里,往身上一裹,连帽子也不要了,踉跄着钻进黑暗中。
失了人偶,没了式神,他不能再施术确定佐藤次郎的位置。
切断佐藤次郎与身边术士联系的目的已经达到。
我可以寻一个安稳地方施术劫寿了!
歧明剩下的唯一价值,就是把我刚才那一翻表演转告阴阳寮和外务省。
能挑起他们与地仙府之间的争斗最好。
就算不能挑起来,也可以起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对我来说,只有利,没有弊。
我立刻拎着佐藤次郎离开黑龙会本部,随机选了一个铃木爱理租的仓库。
断绝了术士施术寻找佐藤次郎的可能,剩下需要考虑的就是防止黑龙会和外务省追索到他的下落。
我让铃木爱理租仓库的目的就在这里。
她与这些事情毫无关系,没人能想到我会带着佐藤次郎藏在仓库里。
同时,我又放出了鹫峰会这个烟雾弹进行误导,足以为我劫寿争取足够的时间。
施术劫寿不是上来就能施展。
不仅需要择位择时,受主还要沐浴斋戒三天,而寿才这三天里只能喝符水,不能吃任何东西。
如此才能施术。
施术过程中不能受任何打扰,一旦被打扰中断,就会前功尽弃,导致要劫的寿数流失。
我先验了佐藤次郎身上劫来的寿数。
与我并不相合。
所以,劫走我寿数的,表面上是陈义福,实则是玄黄仙尊。
我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卢俊才,丁巳年丁未月壬辰日生人,金城定安区人士!
就算讨不回寿数,知道了这个信息,我还可以去看一看我的家是什么样子,我的父母是什么样子。
只是,我不能和他们相认了。
只能活两年,与他们相认,不过是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
相见,不如怀念。
这段时间,东京街面上有些乱。
黑龙会突袭鹫峰会,但理由却没有对外公开。
鹫峰会虽然只是个三流暴力团伙,但也不是善茬儿,被人莫名其妙打到脸上来,自然要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