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說自己的計劃,但是你們都得聽我的。」
「你且說來聽聽。」律文灝一副要洗耳恭聽的模樣。
夜黑風高的夜晚,總會有那麼幾個黑衣人在皎潔的月光之下穿梭。
「大膽賊人,竟敢入室行竊!」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小院中響起,驚醒了此屋正在熟睡的主人。
一對中年夫婦一聽賊人二字,即刻從床上彈跳起來,拉開屋門便見三個身著夜行衣的蒙面人手持兵器在相互對峙。
「同為盜賊,你們為何要擋我財路!」其中一名黑衣人憤憤怒指對面二人。
「我們並非一般的盜賊!我們是雌雄俠盜!」這名黑衣人說話的聲音明顯是個女子,她說的正義凜然。
「俠盜也是盜!」那黑衣人冷笑一聲:「盜賊何苦為難盜賊!」
「我們是劫富濟貧的俠盜,留下你盜來的錢財,否則我們抓你去見官!」女子冷聲威脅著:「你只有一個人,而我們有兩人,你有把握贏嗎?」
「好!算你們厲害!」他長嘆一聲,便從懷中掏出從這戶人家中偷來的銀兩丟在地上,轉身飛出了小院,臨走時還不忘留下一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會記住你們的!」
出了院子,正見一臉笑意盈盈的朝夕蹲在牆角看他,他一把扯下臉上的面巾,叉著腰沖她道道:「想我堂堂太尉府侍衛統領竟然入室盜竊,想想都覺得憋屈。」
說話之人正是姜澈,而裡面那兩位所謂的「雌雄俠盜」自然是澹青菡與律文灝。
澹青菡將地上的銀兩撿起,送至兩夫婦手中:「大嬸,這是你們的錢,請收好。」
正有些傻眼的兩夫婦這才回過神來,忙感激道:「多謝兩位大俠相助,若這銀子真被那賊人偷去,我們這幾個月的米糧就沒著落了。」
「不用謝,我們是俠盜,這些都是應該的。」說完,便轉身朝一直站在原地像根木頭似得的律文灝使了個眼色。
律文灝這才面無表情地上前幾步,沉聲問:「我們初來此地,卻發覺人煙稀少,一打聽才知道接二連三百姓暴亂,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名夫婦相互對望一眼,皆是哀聲嘆息。
「你二人是俠盜,於我們夫婦有恩,也就不瞞你們了,這一次的暴亂也是百姓們被逼得沒有辦法了。」大叔一邊說一邊搖頭,「此事還得追溯到去年豫州發大水,無數的糧食都被淹沒,導致去年顆粒無收。農民們沒了糧食就沒有錢,而百姓也沒有米,官府將災情上報朝廷,據說朝廷撥了十萬擔大米給豫州,可這豫州刺史卻未放糧,而是賣糧。」
「他好大的膽子,竟敢用朝廷用來賑災的糧食賣錢!」澹青菡心中閃現一抹難以言喻的憤怒。
「他怎麼不敢,天高皇帝遠,他便是這豫州的土皇帝。」
律文灝問道:「你們為何甘願受他壓迫?為何不去告他?」
「我們何曾未嘗試過狀告這狗官,可他是楚親王的門生,沒有人敢接這狀紙!而這些告狀的人還沒進入帝都城便被扣下,收押入獄。我們唯有用暴亂來反抗那狗官,這樣才能引起皇帝的注意……可是誰料……」大叔說著,便是一陣陣自嘲,連連搖頭。
澹青菡瞭然道:「誰料此次皇上竟然派了太尉前來鎮壓暴亂。」
「人算不如天算,我們本以為皇上會派裴將軍來,這樣我們便可一紙狀告那狗官的罪行。可來的偏偏是楚親王的近臣律文灝,我們這狀紙再次投遞無門。」
澹青菡側望了眼默不作聲的律文灝,只見他的眸子忽明忽暗,微微有些閃爍。半晌,他才開口:「你們不試又怎知律文灝不會接你們這狀紙?」
「誰都知道律文灝乃楚親王嫡親,他能接了這狀紙才真真是荒謬。況且,因此事我們已有無數百姓被關押入獄,怎會用性命去賭一場毫無意義的事呢?所謂民不與官斗,我們都不抱希望了。」
律文灝又問:「江子華私吞賑災糧食販賣之事可有證據?」
大嬸見律文灝有所懷疑,提高了音量,憤憤道:「還需要什麼證據!整個豫州城的百姓都是人證!」
澹青菡已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原來這一次的暴亂皆是因這豫州刺史江子華而起,但遺憾這江子華是楚親王的門生,想必律文灝也不敢再查下去了吧。此事牽連甚廣,若是徹查下去,只會牽連了楚親王。
太子圈禁,楚親王風頭正盛,此事若將楚親王拖下水……律文灝必然不會讓此事發生的。
二人與這夫婦道別後,便翻牆而出,正見並排蹲坐著的朝夕與姜澈,四人面對面,一時間竟也無言。
澹青菡百般思緒縈繞心頭,終是化作一抹嘆息,低聲道:「律大人,告辭。」
朝夕見澹青菡竟就這樣走了,也不知發生了何事,滿腹疑惑的追了上去:「我們忙活了一夜,查出暴亂的真相了嗎?」
澹青菡目光冷凜,不言不語,只是朝那漫漫黑夜走去,空寂的小巷內唯有她的腳步聲聲。
「澹青菡。」律文灝卻突然喊住了他,溫潤如水的聲音迴蕩在長長小巷中,極為明朗,「你可願徹查此事?」
澹青菡止步,回,對上律文灝那堅毅如鐵的眸子,「徹查?我憑什麼查?」
「就憑我律文灝讓你查!」
「律大人此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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