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霖在帝都買了一處府宅住下,幾日來都忙著添置家具,布置府邸,一直暫住在裕王府的澹青蕪與澹青菡也拜別裕王,回自家宅院居住。
一切都安置好,澹霖與馮氏親自登門拜謝裕王這些日子對兩位女兒的照顧,而坐在一旁的馮氏則是有些坐立不安,幾次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咽了回去,眼看著澹霖就要與裕王拜別,她忙朝裕王側妃使眼色。
裕王側妃馮氏乃其胞姐,早先便受了馮氏之託,今日正好大家都在,她猶豫再三終是緩緩開口道:「王爺,您看安瀾馬上要成為楚親王正妃,世子爺如今也二十有三了,卻還沒有定下一門親事。」
「你有想法?」裕王面色溫和,似有想法聽一聽她想為哪位姑娘說親事。
「澹大人的嫡女澹青蕪不是在王府住過一段時日嗎?我瞅著這孩子性格溫淳,知書達理,與世子甚為相配。」側妃馮氏一邊說,一邊用目光偷瞄著裕王的表情,見他沒有抗拒之色,才斗膽繼續往下說:「澹大人與王爺也算是相交多年,而臣妾的胞妹又是澹大人的妻子,若是咱們親上加親,關係豈不是更近一步?」
馮氏見姐姐把話說的明白,唇畔流露出一抹期盼,卻端著溫和地笑道:「澹家自然樂意與王爺親上加親,只是不知王爺可看的上青蕪。」
裕王哈哈一笑,「本王當然樂見其成,只是這婚事還得玄素拿主意才行。」說著便側吩咐管家:「去把玄素叫來。」
管家匆匆下去請了凌玄素,來的路上,凌玄素約摸覺得不對勁,便詢問了幾句,管家支支唔唔的透露了些許,凌玄素卻是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待進入正堂,臉色不見異常,恭敬地給裕王行了個禮,裕王忙道:「玄素,今兒個咱們提起你的親事……」
裕王話未講完,凌玄素則是淡淡地打斷,含笑朝澹霖與馮氏望去,溫和地問:「今日澹大人是來為青菡說親的?」
馮氏的面色一僵,略微有些尷尬,只道:「青菡是庶女,自然高攀不上世子爺,我們是為青蕪……」
「澹夫人哪裡話,本世子覺得青菡挺好。」凌玄素像是沒見到眾人那異常尷尬的面容。
「玄素!」裕王清了清喉嚨,嚴肅地斥了一句:「我們都覺得青蕪這孩子不錯,和你甚為相配,若你也喜歡青菡,便納了她為側妃便是。」
「父王,若要娶,澹青菡便是世子妃,否則親事且作罷。」凌玄素說罷,便如一陣風般大步離去。
凌玄素要娶澹青菡為世子妃的事瞬間在裕王府與澹府傳開,朝夕暗叫糟糕,這事肯定要給澹青菡添不少麻煩。
「這凌玄素竟然又拿我做擋箭牌。」澹青菡聽聞這事有些哭笑不得。
「擋箭牌?」朝夕不解。
「不然你真的以為凌玄素這人會娶一個庶女為世子妃?」
「怎麼不可能?世子爺喜歡你呀!」
「那也僅僅只是喜歡而已,他不會為了喜歡一個人而打亂他的計劃。我猜他是看不上澹的官職,也許他心中已有世子妃的人選,只是不好當面駁了父親的臉面,所以把我拉出來當擋箭牌。」
朝夕卻是恍然大悟,可仍舊心有不甘:「可,可萬一世子爺真的是想娶你呢?」
「枉你跟了凌玄素這麼些年,還不及我與他認識數月,他的野心不小。」澹青菡說的信誓旦旦,其實從豫州暴亂那件事開始,她就已發覺凌玄素這人深不可測,他表面的玩世不恭不過是為了掩飾他的政治野心。
「二小姐看的透徹,世子爺確實是個明白人,可我始終覺得身份與地位皆是過眼雲煙,哪比得上與相愛之人廝守一生呢?」朝夕的神色有些黯淡,似觸景生情。
「你有愛人?」澹青菡好奇的問。
「算是吧,這一生似乎都在追逐著他,以他為目標。」朝夕說的有些苦澀。
「有追逐的目標也是好事呀,哪像我。」許是受了朝夕的影響,她的心中忽閃幾分苦澀,「如今我的世界中,卻只有仇恨。」
「二小姐也能找一個愛你的人,廝守一生。那個人也可以是這帝都的強者,能為你姚家的人。」
「你在說誰?」
「律文灝。」朝夕一字一句地說道,眼中迸發著一抹亮光:「在豫州,律文灝對你欣賞有佳,如今在皇上面前你又機智地保下了楚親王,若是你能嫁給他,他不僅能為你尋到真兇,更能為你剷除真兇!律家的權勢滔天,掌控了半壁江山,只要他願意。」
澹青菡聽到這裡卻噗嗤一笑,隨即反問:「你說的不錯,那我問你,若滅姚家滿門之人是律家人,又當如何?」
朝夕瞬間沉默了,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所以,我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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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聞自從上一次凌玄素當眾揚言要娶澹青菡為世子妃後,裕王便私下對其訓斥了一番,並嚴令其禁足屋內,靜思己過,一個月不得踏出一步。這才關了五天,凌玄素便在屋內氣的直跳腳,甚至開始絕食抗議裕王的懲罰,守在門外的侍衛都是連連搖頭,暗嘆這世子爺的頑劣。
夜色溶溶,一陣裊裊輕煙若有若無地飄過,侍衛吸入,頓時有些昏昏欲睡,不出半刻,已是搖搖欲墜,最後雙雙倒地不起,沉沉睡去。
「布穀,布穀!」幾聲清脆的叫聲在靜謐的夜中十分明朗,翻來覆去沒睡的凌玄素聞聲猛然彈坐而起,推開窗就瞧見樹上一名青衣少女,正悠閒地坐在樹幹上晃著雙腳,手中捧著一隻香噴噴的烤鴨,正笑得明媚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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