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哕哕,方才可是你说你愿意为了家里人嫁去翟家的,你怎么能冤枉我呢?”
萧嘉虞反应也是很快,赶忙开口帮腔:
“是啊妹妹,你怎么能这般冤枉阿娘呢,阿娘方才还与我说不知该如何劝你莫要嫁去翟家,你怎么能颠倒是非这般污蔑阿娘?”
彭氏眼眶泛红,满脸失望地哭了起来,“哕哕,你真是让阿娘太失望过了,我,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般待我——”
听了母女两的话,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好下定论了。
萧绾妤看到众人的反应,眼底划过一抹寒光。
她知道彭氏在外人的印象中一直都是称职的继母,日常无微不至的照顾,对两个女儿的态度,都让人挑不出错处。
比如萧知章带回任何新鲜玩意稀罕物,彭氏都是第一时间往她院子里送,若是有剩的再送去给萧嘉虞,若是只有一份,那是没有萧嘉虞那一份。
当然外人不知道的是,那些独一份的稀罕物,彭氏前脚送来,后脚萧嘉虞就过来开口讨要。
萧绾妤好东西多了去了,她本就不稀罕这些,在彭氏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更是乐意把这些稀罕物分给没有的姐姐。
在外人眼里,她除了被养得骄纵些,彭氏没有任何做得不好的地方。
至于养得骄纵些,彭氏只需对外来一句,萧绾妤性子如此,她是继母不好管教就完事了。
“阿娘,您怎么能联合姐姐欺负我呢?分明就是你们非要我嫁入翟家的,你们眼下怎么能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撒谎呢?”
“就因为您不是我亲娘,就因为我与姐姐不是亲姐妹,你们就联合欺负我吗?”
话音坠地,母女两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彭氏甚至身子踉跄了一下,眼泪唰地流了下来,紧紧地捂着心口,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我养你十年,忽视我自个亲生女儿,掏心掏肺地对你,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你,你,你居然……”
看着哽咽说不出话的母亲,萧嘉虞赶忙过去扶住她,跟着抽泣起来:
“阿娘,您看看,这就是您的心肝宝贝,这就是您的眼珠子,您看看她是这么对您的。”
彭氏母女会哭萧绾妤也会哭,她轻咬唇瓣,委屈至极地开口,“到底是谁欺负谁?阿娘与姐姐好不讲理呀。”
“昨日姐姐来劝我嫁给翟五郎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不愿意嫁给他。”
“我知道,你觉得那日咱们与翟五郎出去吃饭,是你非要拉着我去的,你觉得出了事你要负责,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家里的名声着想,才非要我嫁给翟五郎。”
“什么叫我逼着你去?”萧嘉虞挂着泪珠的小脸上满是慌乱,急忙打断她的话。
萧绾妤没管她,继续委屈巴巴地质问她:
“可是姐姐,我昨日已经与你说清楚了,为何阿娘今日还要来让我嫁给翟五郎?”
“是与你昨日在后门外见了晋王殿下有关吗?是他让你来当说客,推自家妹妹进火坑的吗?”
此话一出,众人审视的目光全都投在萧嘉虞一阵青一阵红的小脸上。
此时,青黛叉手行礼一一称呼众人后,禀报道:“昨日清风院有个小婢女出去买零嘴,回来的时候抄近路,确实亲眼看到四娘子上了晋王殿下的马车。”
彭氏也被吓得花容失色,她知道宣平伯爵府的立场,不管如何,她的女儿私下与晋王相见便是不妥。
她顶着老夫人的眼刀子,慌忙解释道:
“阿娘,不是这样的,虞,四娘子是个良善的孩子,她把哕哕当亲妹妹,绝对不会做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的。”
萧嘉虞不愧是彭氏的亲闺女,默契十足,彭氏说罢,她立即反应过来,辩解道:
“祖母,我是上过殿下的马车,殿下来是想替翟家当说客的,我去了他的马车只是想尽点绵薄之力,调和两家的关系,祖母,真的仅此而已。”
萧绾妤既然费心费力演了这么大场戏,与其否认她没上过晋王的马车,不如拿谈话内容来做文章。
是有人看到她上了晋王的马车,可却没人知道她与晋王在马车内谈了什么,怎么说还不是她说了算。
可惜萧绾妤没有继续抓着这点掰扯,她话锋一转,火烧到彭氏身上,继续控诉彭氏:
“姐姐没有把我当亲妹妹便算了,那阿娘往昔不是口口声声说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对待么?”
“我昨日已经拒绝这门婚事了,阿娘今儿为何还来我院子与我说,莫要让家里人为难,你说翟五郎往后不能有子嗣,让我认下那外室子。”
“还说外室子大了养不熟,您从您娘家抱个孩子过来养在我名下,让我将来千惯万纵地养着那孩子,把那孩子养费了。”
“再好好培养您娘家的孩子,将来让他承爵,这样将来我老了才有依靠。”
“这些话,我的两个贴身婢女都听见了。”
彭氏这下彻底慌了,她是万万没想到萧绾妤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这么直白,完完整整的把她说的话全都吐了出来。
“三弟妹,这就是你说的把哕哕视为己出,掏心掏肺?”
大房舒氏面色阴沉朝她冷呵道:“三弟妹可真会教女儿,教得哕哕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居然有这般城府,又是过继孩子又是捧杀孩子的。”
此事无需问萧绾妤的贴身婢女,就冲她这些话就知道,她说的绝对是真的。
一个未出阁且任性骄纵的小娘子,哪里会有这般缜密的思路,还没嫁过去就想好,要从外祖家过继个孩子过去养。
再说了,人家正儿八经的外祖家还在,就算要过继,有哪个好人会绕过正儿八经的外祖家,跑去找外到八千里的外祖家选孩子过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