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又要吵起来,曹二鹏也不与她继续浪费口水,开门见山道:
“老子不跟你扯有的没的,一句话,你立马给老子一百两黄金,老子即刻走,我往后再也不来长安。”
这次捡回一条命他总算想明白了,钱再多也不如命重要,彭氏能派人杀他第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他继续留在这里早晚小命不保。
彭氏闻言,瞪得眼睛都直了,怒骂道:“我哪有一百两黄金,你怎么不抢?”
他一次又一次敲诈她,钱一次比一次多,如今还要一百两黄金?
她哪有这么多钱给他?
“没有?”
曹二鹏脸色骤变,神色阴鸷无比地威胁她,“没有咱们上官府,老子把你的恶行全都抖出来,老子倒要看看你跟那小娘们还有没有好日子过?”
话音坠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两人附近响起,“阿娘,阿娘——”
两人都吓了一大跳,魂儿都没回齐,只见萧绾妤领着几个侍卫闯入他们的视线。
“阿娘!”萧绾妤惊呼一声,她身后的侍卫一个腾空而起,一道残影闪过,“哐当”一声匕掉落在地,伴随着曹二鹏的惨叫声。
不过眨眼间,京元已经将曹二鹏从地上提了起来,等着萧绾妤落。
“阿娘,你没事儿吧?”
“你你你——”彭氏瞪大眼睛,指着她,声音哆嗦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萧绾妤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忙不迭接过话,“阿娘,我正好回家,在巷口遇到车夫他们,他们说你进来很久了。”
“你大着肚子,我担心你啊,这不赶忙领着人进来找你了呗。”
“阿娘,这人是谁啊,我方才见他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他是不是劫匪,还是你仇人?”
萧绾妤小嘴一张,吧吧吧的一刻也不带歇,“来人,将此人送去衙门,敢对我阿娘使刀子,我要他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萧绾妤的声音铿锵有力,可曹二鹏却一点儿也不怕她。
不仅如此,听到她唤彭氏阿娘,他更加安心了。
他气定神闲地开口,“好啊,去衙门呀,老子正好去衙门状告你阿娘买凶杀我,还有,你阿娘十二年前——”
话还没说完,彭氏声音尖锐地打断他的话,“曹二鹏!”
吼罢,她身子一软,猛地往后倒退了几步,贴着墙才勉强撑着身子。
此时腹部传来阵阵抽痛,大抵是方才被吓到了,她想继续开口,却疼得开不了口。
曹二鹏很满意她的态度,得意洋洋地朝萧绾妤开口,“怎么样,你还要不要将你老子抓去衙门?”
“你可想清楚了,老子进了衙门,别说你阿娘的命,你那老甚子王妃也做不成了!”
话音甫落,萧绾妤满脸无辜又茫然地望着他,脆声道:“原来你就是姐姐的生父呀?”
曹二鹏脑子一阵懵,他手指在她与靠在墙上的彭氏来回指,颤声问道:“你,你不是虞姐儿?”
“我是啊,我闺名也有个妤字。”萧绾妤纤纤玉手指向“生无可恋”的彭氏,继续回道:“不过,我不是你女儿,我是她的继女。”
曹二鹏是半年前来的长安,可他不是一直待在长安,他之前在蓝田县的商队找了份活儿,有活儿的时候他也会离开长安。
他是来长安好几月了,可他只与彭氏联系,彭氏母女于他而言就会摇钱树,他也从来没想过要见萧嘉虞。
女儿小的时候他也不待见女儿,所以算起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女儿,以致萧绾妤出现时,他才会先入为主以为她是他的女儿。
萧绾妤已经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轻勾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一字一句道:
“对了,伯父,你方才说错了,阿娘并没有派人杀你,去杀你的杀手,是你的亲闺女派去的。”
清脆的声音犹如平地一声旱雷,炸得他们两人耳朵轰隆作响,以至于两人都听不到近在咫尺的脚步声与萧绾妤接下来的话:
“至于你方才说阿娘十二年前杀了人,我觉得你倒是可以去衙门状告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急促愤怒的诘问声响彻整个巷子。
萧知章与萧知禹、萧怀蕤、舒氏、阮氏等人站在他们几人前方,神色或震惊、或愤怒地望着他们几人。
萧家几个男人是刚下朝回来,萧怀蕤与舒氏从府里出来想跟着彭氏出门的,众人“凑巧”在巷口碰到自家马车,听闻奴仆的禀报,才进来找人的。
没想到会看到这么震惊的一幕!
“阿耶,你终于来啦,这个男人是姐姐的生父,他方才拿着刀要杀阿娘,阿耶,快点把他送去官府。”
萧绾妤扑向萧知章,挽上他的手臂,神色担忧道:
“还有姐姐,衙门的人已经抓到几个杀手,他们指证姐姐买凶杀人,我回来就是为了将此事告知阿娘的……”
“好了,你别吵——”萧知章被萧绾妤喋喋不休的声音吵得实在受不了了。
萧知章脸色阴沉若水,萧知禹的脸色也是黑如锅底,兄弟两人对视一眼,萧知禹望向曹二鹏的方向冷哼话,“先将人押回府里再说。”
话落,他率先转身,萧家人面面相觑。
他等了几息,没等到身后传来动静,又重新转身回来,只见曹二鹏还是愣着不动,他这才意识到钳住曹二鹏的是京元大人。
京元纹丝不动,双臂钳着曹二鹏等着萧绾妤话。
萧知禹望了萧绾妤一眼,萧绾妤这才话,“听大伯的,先将人带回府里。”
京元恭敬应声,身后的侍卫跟着一起动,回去的路上,他趁着众人不备之时,低声在曹二鹏耳旁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