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长桥这一地形限制了进攻的角度。甚至如果他们同时进攻,还会因为相互的距离太近导致双方施展不开,被敌人抓到破绽。
“所以你们需要分开进攻,像一场双人乒乓球赛。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一上一下,通过回身之间的相互掩护进攻造成连续攻势,这样对方就只能疲于格挡你们的招式无法抽身反击,在这样的地形下一样打出二对一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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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实却有一点与计划不一样。
明明两人的攻势如此迅猛强烈,可是整个过程长枪都没偏移过中线。枪兵凭借着扎实的步伐和浑身的钢筋铁骨屹立不倒不动如山,这不是少年大卫试图杀死巨人歌利亚,而是大象在戏耍两只试图掐死它的蚂蚁。
整个防守固若金汤,整个步伐稳如泰山。
“不过尔尔。”
两人的配合足够默契,但血肉之身总归比不过钢铁之躯的力量,两人的花拳绣腿像冷兵器打在坦克上,枪兵纹丝不动。挡过完整的一套连招,枪兵基本上也就看透了,双手翻着枪花避开锋芒向桥后退去快速拉开距离。
随着距离的拉开两人的压制中断,若身位再次拉开便能到长枪伤得到他们而他们却无法接近长枪的位置,攻守即将易位。
黑天鹅更为敏捷,先诗人一步快步跟上,正当她踢腿试图攻头拦住枪兵,只见枪兵仰头一转,以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姿势转身云枪劈向黑天鹅。
黑天鹅双膝腾空交成十字收于胸前试图挡住,可这一记转身云枪早已抡圆,十足的力道与小腿部的刀刃交汇的同时,只听金属撞击的一星半点“叮”声,黑天鹅只觉自己好似触到导弹上的撞针,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带着爆炸瞬间把她炸飞,她仿佛如同脱线的木偶在空中翻滚扑腾后重重地砸在桥上滚出数米远。
();() “黑天鹅!”
“当心你自己。”
枪兵一声呵斥,两枪扎向诗人,连接一套刺扫挑劈一转攻势将其压制。在长枪的猛攻下诗人的剑毫无优势,只能靠着劈砍枪身加上步伐勉强挡开进攻。
“我教你的东西,你学变了。”
话音刚落,诗人左右小腿上各被枪头擦出了两道血口,本就凌乱的脚步随着肌肉的撕裂开始颤抖。
“步伐不稳,怎么拿得好剑。”
接着便是一枪擦过诗人的右手手腕,随着长枪的抽回,长剑应声而落。剑已离手,在空中翻转了几周,最终如同在山顶处放飞的纸飞机,飘摇地坠向悬崖中那扇巨大的涡轮,被漆黑吞没,被碾成铁屑,最后只激起一点点金属的火花和一声脆响。
剑已离手,可那枪头还耀武扬威在他眼前摆弄,一招一式到他胸前又收住,如舞狮戏龙笔走龙蛇。
“刺扫挑劈拦拿扎,点崩挑拨缠舞花。我教你的东西,看得明白吗?”
身后,便是还在试图挣扎起来的黑天鹅。诗人倚靠在栏杆上无奈地看了眼黑天鹅,他已经手无寸铁退无可退。再退,他就会把此时还未恢复过来的黑天鹅送上断头台,他太大男子主义,做不了这事,只能直视着那杆红缨枪,拿身板拦住去路。
“让开吧,我念你一分情可以饶过你。”
“少特么放屁,我跟你这破铁哪来的情。”诗人骂道。
枪兵背过身去,仿佛不愿再直视诗人那副戏谑的眼神。
“每门功夫都会有一招是必须教的,不是因为强,而是因为内在武学深意。形意拳教老猿挂印,而我要教你的,”
“——是回马枪。”
枪头骤然从枪兵的肩上钻出,枪兵蓦地翻身,一枪扎在诗人的左肩上。这一枪,出枪之猛收枪之快,还没等诗人反应过来,低头就只剩胸膛上那个红色的血窟窿仿佛红色胸花开在了旺盛的地方。
“既然回不了头,我们就在下面见吧。”
只见长枪和枪兵如合二为一一般横转起来,如飞轮般拍向诗人的脑袋。
头部剧烈的冲击力从脖子带向全身,时间仿佛在被那一枪拍中脑袋时开始变慢,肌肉震动的波纹随着脸颊的柔软的皮肤像涟漪般扩散开。
诗人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小妖,被孙悟空的定海神针敲了一棒,随着脖子和脑袋剧烈的震颤,整个人随着栏杆被砸翻了360度,脑仁晃着身子倒栽着,像他的那把剑一样,凌空翻下了玻璃桥。
他发现玻璃桥越来越高,他发现黑天鹅惊慌的眼神逐渐被升起的栏杆挡住,他发现耳畔桥下那个涡轮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时他才意识到,他好像是在下坠,正在坠入暗无天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