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慈。
我的、明慈……喂、食。
明慈漫不经心地喝完最后一口,全然不知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喉管下滑,流进他的胃里。
他把空塑料杯扔进垃圾桶,出了门。
几个小时过去,太阳落山,黄昏降临。
天色黯淡,小区里还没亮路灯,绿化灌木丛里黑乎乎的,灰黑色的狸花猫躲在里面,明慈差一点没注意到。
他蹲在灌木丛边,打开一个猫罐头,小心翼翼地往里推了推。
“小咪,来,过来吃罐头。”
小咪缩在灌木深处,警惕地盯着他。
明慈声音放柔,耐心低唤:“小咪,过来,你闻闻,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罐头,小咪。”
等了大概几分钟,小咪可能实在饿极了,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
“小咪。”
他始终伸着手,等它过来嗅闻辨认。
小咪试探性地靠近,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脸,等走到跟前,便低下头不管不顾地吃起罐头。
明慈屏住呼吸,想顺势摸摸它,谁知它猝然后退,仿佛碰到天敌般浑身炸毛,尾巴紧紧夹在后腿间。
“小咪?”明慈不懂它为什么如此抗拒,往前探身想动手抓住它,“小咪,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不动还好,一动小咪越发惊恐,龇牙咧嘴凄厉尖叫,同时转身就跑。
“……”
明慈抿紧唇,看着它消失的方向,蹲在原地许久没动。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跑出家门十几个小时就成了野猫,完全不认主人了吗?
明慈心情沉闷地回到家,拧开水龙头洗手。
手背粘着的创可贴沾了灰,被水打湿后更加脏兮兮,需要换个新的。
他揭掉创可贴的那一刻,当场愣住。
伤口消失了。
昨夜被抓伤的地方完好无损、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渍。
“怎么可能?”明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检查左手,“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
无论怎么看、怎么摸,他都没有发现伤口的存在。而那片使用过的创可贴,贴肉的那一面也完全没有血污的痕迹。
明亮灯光下,一切清清楚楚,无所遁形。
明慈难以置信,一时间脑子有些混乱,不禁怀疑自己昨夜是不是睡迷糊了,小咪压根没有挠伤他。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他分明记得伤口红肿渗血,擦过酒精之后一直疼痛麻痒,让他睡不着觉。
想到这里,明慈垂眸看向垃圾桶,昨天的垃圾还没扔。
噗通!
垃圾袋里的东西全都被倒出来,两团染血的棉球暴露在明慈的视线下。
他捏起棉球,瞳孔微微收缩。
果然,他没有记错,他确实被抓伤过。
然而才过一天,手背的伤口竟然痊愈了,甚至没有留下伤疤的痕迹。
这太离奇了,明慈没有像小说电影里的主角那样,发现自己可能拥有快速自愈的体质就欣喜万分。
相反,他只感觉某种未知的怪诞正在酝酿,悄然入侵他的世界。
寂静中,一股慑人的冷意缓缓爬上脊背,明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触电般地扔掉染血的棉球。
“……”
他无声吸了口气,强行镇定下来,抬起眼注视着镜中倒映的脸庞,心底冒出一个迫切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