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端坐在沈瑾书身侧,不复以往的淡漠,因赫连祁生死不明而心神难定。
华良善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处境,便宽慰道:“老夫刚刚听了你和帝师的一番话,觉得风统帅他们从那批死士中脱了身,应该就会来接我们了,我们耐心等着便是。”
容嫣倒是不担心这点,思考着那马车后的记号究竟是谁留下的,是谁在和赫连墨的死士联合,要除去赫连祁?
*
而悬崖底下。
赫连祁有意识前,感觉到自己落到了悬崖下的寒潭中,激起一大片水花后,他身上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侧的水面。
他没有一丝挣扎的余地,闭上眼陷入了昏迷。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赫连祁感觉自己被人捞了上来。
那人的两手不断地按压他的胸口,他吐了几口水,想睁眼却因为虚弱睁不开。
对方大概急了,一片阴影覆盖了他。
赫连祁感觉到独属于女人胸脯的柔软,触到他的胸膛上。
他蓦地睁开眼,一瞬间杀气四溢,抓起腰间的剑便用力隔开了对方。
宋凝霜摔了半米远,顾不上疼痛立刻起身过去,“摄政王你醒了?”
“你受了很重的伤,你在这里不要动,草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疗伤的草药……”
她本来想给赫连祁做人工呼吸的,但他自己醒了。
赫连祁支撑着坐起来,明明身受重伤,戾气却很重。
尤其那冷锐犀利的目光审视着人时,让人无所遁形。
“女扮男装?”
赫连祁哑声的四个字打断宋凝霜。
宋凝霜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入水,绑着的头散了,衣服湿后贴在身上,胸口和身体曲线完全暴露在赫连祁眼里。
“是。”宋凝霜不得不承认,慌张地抬起双臂遮住鼓起的胸口,低头行礼,向赫连祁请罪。
“草民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能扮作男子,请摄政王恕罪。”
即便对着救命恩人,赫连祁也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他按着血肉模糊的伤口,雪白的指尖很快被鲜血浸染,语声虚弱却依然凛冽,“你心机不浅,知道本王会跌下悬崖并落水,所以一早就在这里等着本王了。”
宋凝霜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摄政王看穿了,不过她也准备好了说辞,“是摄政王的母妃给草民托了梦……”
至于为什么赫连祁的母妃会托梦给她一个素不相识又来历不明之人,那就要赫连祁自己琢磨了。
赫连祁没琢磨。
他低着头,面色被水冲的白,墨还滴着水,身体里的温度快要流失完了,整个人又冷又僵硬,心里却在想山洞里的水和粮有限。
他要在容嫣三人断水断粮之前,上去带容嫣回宫。
“摄政王?”宋凝霜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抬头看了赫连祁一眼。
男人的面容俊美又刚毅,但因墨被水浸湿了,以及那流畅强健的身躯线条展现出来,便显得此刻的他很欲。
宋凝霜往男人修长有力的双腿间扫去,即便静默状态,但一看就异于常人,庞然,硕大,驴一般。
那浓郁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性张力爆棚,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下一秒一件外袍扔过来裹住了她的身子,一起落入怀里的还有一块玉佩,刻有龙的图案,高雅有品味,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因为佩戴在腰间久了,浸满了他身上独有的乌木沉香味道,闻之令人沉迷。
“你救了本王一命,以后拿着这块信物,可找本王索要报酬,无论是高官还是钱财物品,本王都可以给你。”赫连祁看了一眼天色。
已经是黄昏了,风行云他们应该找了过来。
他以剑撑地,高大的身躯慢慢站起来,一手按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穿着一身单衣,在夕阳下虚弱又萧肃的,转过身背对着宋凝霜,一步步艰难地离开。
期间他身形踉跄,停了好几次,渐渐消失在寒潭。
宋凝霜看着滴落在鹅卵石上的鲜血,听到了一队人寻找的动静,她便没再跟上去,只是目光落到赫连祁从身上掉下来的一件东西上。
宋凝霜走过去弯身捡起来,是一枚女子佩戴的缠花竹叶簪。
他既随身携带了,想必是贵重之物,苏侍妾的,还是……他的前妻太后娘娘的?
宋凝霜赢笑了笑,站在那里披着赫连祁的外袍,侧着头把竹叶簪插到自己的头上,忽然在心里喊了一声,“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