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喝茶的动作微顿,抬眼瞥过去,果真看到了她们手臂上的守宫砂。
她慢慢把茶盏放下,让其他的女人们都出去了,只留下了当初被她用毒药控制的郑清雅三人,“怎么回事?”
她以为赫连祁说得是酒后醉话,没想到竟然是事实吗?
他从来没有碰过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女人,从始至终他只有她一个女人,只要她?
“其实摄政王一直都知道我们是太后娘娘用来监视他的。”郑清雅在容嫣赐的凳子上坐下来。
“但摄政王还是留下了我们,他是要通过我们来了解太后娘娘你那几年在宫中的生活。”
“现在摄政王府哪怕是一个婢女都没留,那飞过去的母蚊子都会被风统帅的剑劈死。”
“……”
最终容嫣并没有让人验郑清雅她们三人的身,她相信了她们的话,让李育泉给了她们解药,便打走了她们。
容嫣独自一人在殿内坐了很长时间,脸色是静默的,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直到安平小公主找过来,容嫣回过神,牵着安平的手在院子里玩。
日薄西山,金色的余晖洒在长乐宫的琉璃瓦上,夕阳中的长乐宫是祥和的。
夏天正是宫内的茉莉花开放的季节,偌大的花圃里成片的茉莉花洁白芬芳,整个空气里都飘散着馥郁好闻的香气。
乌潮崖养了几天,人就能活动了,换了一身中原人的服饰,没了那晚受伤的狼狈和破损感,朝气又阳刚,一张脸精致却不女人,腰身被腰封收的很细,黑色的笛子别在后面,整个人在黄昏里灿然生辉耀目明亮,少年感极强。
他倒是一点都不跟容嫣生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一般,正在花圃里摘茉莉花,用那清朗好听的嗓音对容嫣说着,“你们不了解的以为只有虫子才能制蛊,但对于我们苗族人来说,植物、花等自然界的一切生物,都能制成剧毒无比的蛊。”
容嫣不搭理乌潮崖,正弯身站在安平背后,让安平手里拿着一把小剑。
她握着安平的手腕挥剑,“跟着母后念,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剑谱第一式,先斩意中人……”
忽然,乌潮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眉头一皱,转身便大步进了殿内。
下一秒,男人不温不火磁性的声线传来,“本王很想知道太后娘娘的意中人是谁,需要不需要本王给太后娘娘抓来,给太后娘娘斩?”
赫连祁从内阁而来,穿着一身轻薄的玄紫色袍子,脚下生风进来时,容嫣那剑正好指向赫连祁,淡淡反问:“摄政王觉得呢?”
赫连祁垂眸看着那抵在心口的剑,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继而抬起食指和中指夹住剑刃,微一用力。
“咣当”一声,剑被他折断后,一端掉在了地上,“皇嫂,意中人可不是用来斩的,而是用来爱,用来疼的。”
安平还被容嫣在后面拢着,仰头看着身躯高大伟岸的赫连祁,目瞪口呆崇拜不已,“哇,皇叔父好厉害啊!”
“没见识。”赫连祁仿佛真的在履行那晚说得把容嫣的一双儿女视如己出的承诺,向来冷戾不亲近旁人的他,竟破天荒地抬手摸了摸安平的脑袋,眉目间都是一片温情,“你母后的剑练得可不好,安平若是想学剑,皇叔父找个很厉害的人来教你怎么样?”
安平没有前世的记忆,过去也没在皇宫生活过,不知道赫连祁跟容嫣的恩怨,此刻她是第一次见赫连祁,只觉得赫连祁高大如山但并不凶,反而墨色的眼里是有温度的,很符合她设想的父亲形象。
安平在赫连祁的掌心下歪了歪头,“皇叔父摄政王给安平找的那个人,有没有皇叔父厉害?若是没有,安平便要皇叔父教。”
赫连祁年少时从对容嫣有心思的那一刻起,就在想他和容嫣以后一定要生一个女儿,她会像容嫣一样爱穿红裙子,软糯甜美又天真爱笑。
就如此刻的安平。
“他的剑法比皇叔父更厉害,因为皇叔父更擅长的其实是刀。”赫连祁喊了一声风行云。
紧接着风行云便悄无声息地落到安平面前,单膝跪地行礼,“属下摄政王府护卫统帅风行云,拜见安平小公主。”
“你起来吧,皇叔父说以后你教本宫剑法,那便是本宫的师父了。”安平很有礼仪地对风行云拜了拜。
赫连祁平常不带剑,都是风行云一人双剑,其中有一把他的。
此刻他从风行云手里接了自己的剑,再递给安平,“这是皇叔父用了很多年的剑,便送给安平了,希望安平不辜负皇叔父的一番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