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鸢话没说完,赫连祁那浑身的戾气爆而出的同时,月鸢的后衣领已经被赫连祁拽住了。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高大健硕的赫连祁拎起来,甩了出去。
这么扔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不死也得终身残废。
幸好容峥鸣的度快,飞身过去搂住了月鸢的腰,没有停顿留恋,把人稳稳地放到地上后,又回到了容嫣身侧。
月鸢脸色苍白,心有余悸,表面上不敢戳赫连祁的心窝子了,但下定了决心要给被赫连祁种情蛊的女子,解了蛊,不能让好好的姑娘,被这么坏的大祁摄政王叔叔祸害了。
一众官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哎,也不能怪咱摄政王脾气不好吧,总有刁民招惹他不是?
只是,他们都很好奇摄政王心爱的女子是谁,摄政王竟然也会爱而不得,用下情蛊这么卑鄙的方式,让对方爱他?
几人在门口站了有一段时间,忽然从背后传来一声哀嚎,紧接着便是什么倒在地上的声音。
等容嫣几人回过头看去时,萧南惜片刻的大惊失色,而后上前喊:“陈副将!陈副将!你怎么了?”
那地上躺着一个人,表情因为痛苦而狰狞,双眼圆睁,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气息已绝,正是刚刚前来报军情、带领两千萧国兵士的陈副将。
他的死状极为骇人,而且刚刚陈副将还好好的,所有人还没有离开,那么凶手根本不可能在他们一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一个凶猛强悍的军中副将。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跟之前突然暴毙的萧国镇国大将军几人一样,死于巫蛊!
一众官员们得到这个结论后,全都吓得往门外退。
赫连祁把容嫣推给了容峥鸣,衣袂扬起,他人已经闪身过去了,蹲在地上去查看陈副将的尸体。
月鸢也过去了,一改平日的俏丽天真,异域风情的脸在严肃中给人更强的动人心魄感,她随着赫连祁全身上下查看了一番陈副将的尸体后,那手按到了陈副将的肚皮上。
容嫣和一众官员便看到陈副将的肚皮鼓了起来,隐约看到那东西长二三寸,在陈副将的内脏里穿梭爬动。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啊?”胆小的官员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仅害怕,且感觉到那东西很恶心又瘆人。
容嫣也怕,攥了攥手指,“像是蛇。”
“蛇蛊。”赫连祁站起来,示意风行云找来酒精,然后他用酒精洗了好几遍手,身上也洒了一些,这才回到容嫣身边。
赫连祁感觉到容嫣的惊颤,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陈副将身上时,伸手把容嫣的手裹入了自己宽厚的掌心里,紧了又紧,带着很强的安抚力量。
他先洗了手才到自己身边,此刻还第一时间照顾到了自己的情绪,容嫣垂眸看着被赫连祁握着的手,一时间没有挣脱,想到年少时他明明也是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性子,却在对她的种种上,如此细心又体贴。
“但是他这个蛇蛊作的时间太快了。”月鸢的手腕上戴着一串银色缀有铃铛的手链,她晃动手腕间,铃铛出声响,众人便看到那蛇蛊在陈副将的胸膛爬动的更加明显了,似受了月鸢的召唤。
月鸢在引蛇蛊出来,“蛇蛊需要在农历五月初五那天,到我们那边的山上捕捉老鼠、蜥蜴、蝎子、蜈蚣、毒蜂、蓝蛇、吹风蛇、金环蛇好多种蛇,这些有毒动物,然后将它们放到陶罐内,让他们互相咬打吞食,直到剩下最后一个活的蛇为止,再把这条蛇闷死,晒干,加入毒菌,制成蛊药,便为蛇蛊。”
“当然,每个养蛊师制作的蛊都不一样,但大同小异,总共就分为那么几类,能被外人看到的蛊是低级蛊,高级蛊只有制蛊者自己才能看到,越强的养蛊师,制作出来的蛊便越高级越厉害。”
一众官员全都面色煞白,心里大喊着我们又不想了解蛊,你对我们说那么详细干什么,但摄政王和太后娘娘都在,他们哪敢失态,只得强忍着。
他们清楚地看到一条手指长的黑蛇,从陈副将的肚皮里钻了出来,破出的洞很小,连血都没有留,眨眼功夫那个小伤痕就不见了,陈副将黝黑的肚皮完好无损。
原来这就是杀人于无形,不留任何痕迹啊,要不是懂蛊之人,恐怕大理寺和锦衣卫永远都查不出死因来。
那个蛇蛊不知道被月鸢收到了何处,反正他们是看不见了。
只是刚刚那一幕还是让几个文官坚持不住,纷纷出去了。
月鸢不再翻看陈副将,站起身,蹙着眉道:“你们都能看到这个蛇蛊,说明这是低级蛊,但奇怪的是这个蛇蛊却很厉害。”
容嫣把手从赫连祁掌心里挣出来,往前走了一步,接过月鸢的话,“你是说萧国的陈副将蛇蛊作的时间很快,他自己还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的症状,就被蛇蛊吞食心脏倒地身亡了,这说明制作蛇蛊的人很厉害。”
月鸢又笑了起来,跟刚刚从容应付蛊毒让人害怕的巫蛊师截然相反,她的笑天真无邪,“漂亮姐姐好聪明啊!漂亮姐姐很有学蛊的天赋,晚上我就去找漂亮姐姐,教漂亮姐姐巫蛊之术。”
氛围在小圣女甜美娇软的嗓音下轻松了不少,但很快在场的人都想到了乌潮涯,便看向萧南惜。
“不……”萧南惜惊慌失措地摇头。
驸马死了她还挺高兴的,但现在连陈副将都死了,不说谁来护卫她的安全,凶手下一个要杀的是不是她?
“本宫的表弟今晚就被摄政王你关到了牢狱里不是吗?他没有机会下蛊害陈副将。”萧南惜因为害怕而红了眼,脸上没有血色,辩驳着。
容嫣:“他可以提前给你们萧国的陈副将下蛊,并在这个时候催动蛇蛊,让我们都以为他不在场,便洗脱了自己的杀人嫌疑,萧国公主,哀家希望你明白,你们萧国死了十多个人,你应该跟我们一起调查,而不是包庇自己的表弟,为了挑事,而把罪名往我们大祁身上推。”
“你根本就没有证据,仅凭潮涯是巫蛊高手,就判定他是杀人凶手吗?”萧南惜当然也护自己人,而且她只有把罪名都推给大祁,才能扳回一局。
大祁理亏了,他们才能反过来让大祁赔偿。
萧南惜冷静下来,嘲讽地笑了一声后道:“从刚刚你们大祁摄政王的反应来看,大祁的摄政王也精通巫蛊之术,潮涯用来控蛊的笛子被他抢了,刚刚他离我萧国的陈副将很近,便是他把蛊药下给了陈副将军。”
在场的人成功被萧南惜带了节奏,下意识看向赫连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