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珉弦已經收拾妥當,靠在床頭,開著小燈看書。
莊清河抻了抻腰,躺下來:「好累。」
商珉弦給他揉了會兒腰,說:「今天早點休息。」
「嗯。」莊清河縮到商珉弦的懷裡,閉上眼。
夜晚黑得如同潑墨,墨水沖洗掉了城市的浮躁。夜色飄渺,掩藏著一些晦澀的秘密。
莊清河在商珉弦懷裡沉沉睡去,夢回那個深秋,高飛被害的那個下午。
秋蟬發出垂死的長鳴。
高飛躺在地上,他的頭骨已經被打得凹陷了進去,整個腦袋已經碎了一半,鮮血和腦漿糊成一團,紅白交雜。血流了一地,漫過木質地板,滲進地板縫隙。
拿高爾夫球桿的人回過頭。
那是一張稚氣卻沉靜的臉,桃花眼下,一顆紅色的痣被淹沒在星星點點的噴濺狀血跡中。
分不出哪個是痣,哪個是血。
這個人是莊清河。
第119章終章:他的秘密
然而他知道我所行的路,他試煉我之後,我必如精金。
---聖經
盛夏將盡,高飛的骸骨終於被妥善安葬。
這個人一生孤苦,無兒無女,如今墓碑前只有宋明山和莊清河兩個人。
兩人靜靜站在墓碑前,墓碑上的男人頭髮花白,眉眼溫和又平潤。
那是他們的「父」。
兩人在墓碑前站了許久,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日暮即將西沉,宋明山開口:「回去吧。」
莊清河說:「我想再和他待一會兒。」
宋明山沒說什麼,看了看莊清河,又看了看墓碑,點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宋明山離開後,莊清河又在墓碑前靜默了良久。然後他抬手摸了摸墓碑,如同牽起這個人寬厚長滿老繭的手。
莊清河問:「我做得還算好吧?」
「是我殺了高飛。」
「那年我搜集了一些莊杉的罪證,寄到了公安局,可是兩天後那些東西就被截了下來。」
「高飛乾的。」
「高飛失蹤的那天,是我給他打了電話。」
「我把他叫了過去。」
「我對他動手了。」
「因為我要取信於莊杉,只能這麼做。」
「最後是我告訴莊杉,血會滲進地板縫,不僅要換地板,而且連地板下面的水泥都要敲碎了重灌。」
「那個血指紋,也是我教他提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