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贺莹有点奇怪张玉贤怎么会这么晚打来。
“喂?小玉。”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才传来张玉贤的声音。
“你在哪儿?”
贺莹听出他声音有点不对劲,看了裴邵一眼,说:“在回家的路上,你在哪儿?”
“棋院。”
“你在棋院?”贺莹惊讶地问道,这么晚棋院应该没人了。
裴邵转头看过来一眼,没说话。
电话那头的张玉贤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他沉默了两秒,忽然问:“你可以过来一趟吗?我有话要对你说。”
贺莹听他声音低沉,明显有些不大对劲,开始担心起来:“怎么了?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裴邵听着贺莹的问话,微微蹙了一下眉,但是并没有开口插话。
张玉贤只是问:“你现在能过来吗?”
贺莹说:“好。我现在过去,你在那里等我。”
张玉贤的语气轻快了一些:“嗯,好。”
贺莹挂断电话,转头看向裴邵:“去棋院吧,小玉不知道怎么了,他现在在棋院,说有事要跟我说。”
裴邵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了一瞬,情绪全都被压在眼底,面上却依旧是无波无澜的一片淡然:“好。”
·
车子放慢度,贺莹看见了站在棋院门口路灯下的张玉贤,他穿着一件蓝色长款羽绒服,毛领上绒绒的长毛被寒风吹的瑟瑟摇摆,他的脸裹在毛领中显得格外白净清俊,像个男大学生。
看到车开过来的时候,张玉贤的眼睛亮了亮,但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他现那是裴邵的车。
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
“那你在车里等我一下,应该很快的。”贺莹转头对裴邵说,然后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贺莹。”
裴邵忽然叫住她。
“嗯?”
贺莹转头的同时听到了安全带系扣弹开的声音,然后就看见裴邵蓦地倾身过来,低垂的眸深不见底,滚烫的手掌握住她的纤细的脖颈,将她压向他,带着汹涌的占有欲和侵略感吻了上来。
张玉贤迈下台阶的脚步骤然停住,浑身僵硬,只有瞳孔震颤着缩紧,脸上的血色骤然褪了个干净。
裴邵一吻结束,手掌松开贺莹的脖子,重新坐好,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生过一样端庄,淡定的说:“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贺莹恍惚着下了车,看到张玉贤站在台阶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顿时脸上有些不自在,硬着头皮快步过去。
“你怎么。。。。。”
“这也是你们协议的一部分吗?”张玉贤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打断她要说的话。
“。。。。。。”贺莹尴尬的挠了挠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那个,其实那份协议已经作废了,我跟裴邵现在是真的在谈恋爱。。。。。。”
张玉贤的心脏像是被重锤猛锤了一下,钝痛在整个胸腔蔓延开,呼吸都带着彻骨的寒意。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明明在南州的时候,他们还是假的,怎么才过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假的就变成真的了?
他明明已经预感到了。
他明明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阻止了。
他今天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想要向她表白心迹。
张玉贤感觉自己像是沉入了漫无边际的冰层里,逐渐变得麻木失去知觉。
他听见自己问:“什么时候。。。。。。”
他嗓子突然变得嘶哑。 “是什么时候你们在一起的?”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第一次是假。
第二次却成了真。
“就是在南州的时候。。。。。。”贺莹在张玉贤面前说这些还是有些不自在,含糊快地说道:“裴邵跟我表白,然后就在一起了。”
“对了。”她突兀地转开话题:“你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张玉贤无声地握紧口袋里的精致饰盒,掌心被饰盒上尖锐的棱角割的生疼,可他却握的更紧了,仿佛这样就能够转移心口的痛感。
他牵起嘴角,笑容很淡:“没有,就是我明天就要走了,所以今天晚上想见你一面。”
贺莹微微怔了一下,忽然感觉到什么,心里有些异样,却也只是若无其事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