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今这是要上哪儿”
赫然就是霍渡的声音
“今今”是什么鬼称呼
宋今被霍渡放在马背上,心跳如擂鼓,甚至不敢回头看霍渡的脸色,“放、放我下去。”
霍渡不理他,双腿夹了一下马肚,“驾”
“霍府就在前头,今今是等不及要去见见公婆么”
鬼知道这条路上有霍府,宋今简直对霍渡每次都能曲解他的意思感到佩服。
他顶嘴道“你是我外甥,你娘那是我大姑姐。”
霍渡猛地一勒缰绳,宋今差点窜出去,他瞅准了旁边一根柱子,趁霍渡不备,一扭身抱住柱子不放。
“放手。”
“你放我下去。”
“再说一次,放手。”
霍渡平静的声音底下,含着前所未有的怒气,宋今一抬头,暗道糟糕。
他抱的这根柱子,是他的贞洁牌坊
和霍渡的事总要有个了结,现在就是个机会。
宋今强行挤出两滴泪,借助柱子一使劲,从马上翻下来,过程似乎还踢到了霍渡的小腹。
但他管不得那么多了,立马坐在地上抱着柱子哭天抢地。
此时天黑,百姓早早地入睡,宋今压着声音低哭,额头抵着柱子轻磕,比小寡妇上坟还惨。他不敢用力磕,这副身子已经落水两次,经不起他随便折腾。
万一真磕成个傻子,岂不是霍渡一支糖人哄着就跟着走了
但是不见血,没办法彰显他不为瓦全的清高气节,宋今挂着泪的眼珠子一转,想起包袱里有一颗番茄,他准备带着路上解渴的。
霍渡目光死死盯着那牌坊上的“宋今”二字,上面刻录宋今的殉情感人事迹,经过文人润色,宛若梁祝第二。
宋今见霍渡无暇理他,偷偷解开包袱拿出西红柿,使劲在地上搓烂了抹脑门上。再往柱子上一碰,在夜里非常逼真。
他猛力回想了一番他那没见过面的未婚夫,好半天也没记起他的名字,只好胡言乱语。
“那天在宁州看见外甥,我就想起了你”
不过是人群中多看了外甥一眼宋今默默舔掉流到嘴边的西红柿汁,哭得更加伤心了。
夜色中,痛哭失声的寡夫,紫色雷电时不时照亮半边天际,牌坊上刻的“贞烈”二字时隐时现,视觉效果很是惊人。
起码霍渡是真的被气到了。
他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看见宋今在他的贞洁牌坊下哭得声嘶力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僵硬。君子不强人所难,霍渡不是君子,爱兵书胜过圣贤书,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霍渡在京是天之骄子,在战场所向披靡,唯独宋今把他当成赵安的替身。
是了,霍渡自嘲一笑,这样一个殉情的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怎么会勾引一个陌生人,原来是看他长得和赵安相似,鬼迷心窍罢了。
霍渡看了一眼宋今,被柱子上的血迹惊到,一股怒气夹杂心疼涌上喉头。
“够了”
放手吧。霍渡想。
宋今不知道霍渡的心理活动,没有领悟到言多必失的真理,继续加把火“你走了三年了让我怎么活”
正准备放弃的霍渡
赵安才走了两年。
霍渡突然意识到,宋今这张嘴,只能强吻不能相信。有户人家传来砰砰的开关门声,霍渡见宋今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心头火起,要不是这是在大街上,就冲他今天敢偷跑的行为,霍渡定让他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他按了按额头“我舅舅才走了两年。”
“呃”宋今哭声一停,先打了个嗝,他记错了
他立马接上“原来这就是度日如年吗你舅舅刚走的那段日子,我都分不清春秋日夜”
“闭嘴”霍渡打断他,见他还抱着柱子不撒手,冷冷道,“除非你今天撞死在这里,我陪你下地狱请罪,否则今今,不要试图惹怒我。”
霍渡是个狠人,宋今怂了。已经投井了两次阎王都不收,明天被人现抱着贞洁牌坊撞死,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
眼泪还在眼眶里打旋儿,宋今已经在想怎么收场了。
小寡妇上坟似的哭了一通,难道就当没事生过,他丢不起这脸
他吸了吸鼻子,突然一阵毛躁湿润的触感卷上他的额头,宋今一愣,眼睁睁看着霍渡的战马,舔完他的额头一脚撅开他,悠哉游哉地吃地上的烂番茄。
被撅翻在地上趴着的宋今卧槽
正撩开袍子撕下一块白布,准备给宋今包扎的霍渡“”
这还怎么收场宋今双眼一闭,假装哭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