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又说,燕家军拥兵自重,不服皇命,之前就因叛国被流放,这次八成要谋反。
张遮回怼,若要谋反,兴吾卫必定冲在最前面。
薛远色厉内荏,要张遮拿出证据,张遮旧事重提,说起数年前兴吾卫偷盗燕家军军用器械一案。
姜伯游也帮大家回忆了一下薛远贪墨赈灾款之事,谢危一党纷纷响应,一时间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沈琅头疼,他本就多疑,此番和谢危定下这矫诏复用燕氏之计,完全迫于形势,心里根本没底。
思索再三,他派张遮前去雁门犒赏燕氏大军。
平南王见谢危已脱离掌控,恼火非常,修书薛远告知谢危真实身份,并欲狼狈为奸。
值此多事之秋,秦贵妃诞下一子,为皇宫平添喜气。多年膝下空悬的沈琅龙颜大悦,给孩子取名为冀,命人精心照料母子二人饮食起居,以秦贵妃身体不适为由,免去她对太后的每日请安。
这几年,沈琅盛宠秦贵妃,除了皇后能分到一点定额雨露,其余妃嫔几乎在守活寡,愤懑之下嘲讽秦贵妃借着圣上对别人的念想舞得风生水起,其实不过也就是个代替品。
薛姝多次邀宠,沈琅有时也配合,维持她在后宫中的颜面。秦贵妃孕期,沈琅倒召过薛姝不少次,说希望她也能多为皇家开枝散叶,并给予许多赏赐,薛姝暗喜,用了些非常手段,然而总不见动静。
燕临传信,说明日便班师抵达雁门。雪宁心都要飞起来了,她要去城门外迎接,给他个惊喜!于是费起心思装扮。
那几个大月侍女为了活命,这些日子拼命讨好雪宁,她们找来最精美的衣饰捧到雪宁面前。
该选哪一件呢?雪宁托着下巴沉思,燕临打了胜仗,为大乾雪耻,是大喜事,应该穿大红!
雪宁刚准备试穿,想起燕临说过自己穿粉色好看,无比娇嫩,手刚触到粉色衣裙,又想到燕临最爱穿蓝色,他们最销魂的一次自己穿的便是水蓝色薄纱舞衣,那次从酉时直到寅时还意犹未尽。
侍女见她犹豫不决,便建议道:“征战沙场的男人,往往喜欢柔情似水的女人,因为在战场上经历了最极致的血腥厮杀,看着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纵使取胜,灵魂深处也是紧张惶恐的,这就需要一个特别温柔、善解人意的美人儿帮他抚平这种不安的情绪。
在所有颜色之中,蓝色,是最温柔最平静的。”
侍女拿起一套裙衫给雪宁穿上,湖蓝和藏蓝色相互交织,如同水面上微风轻拂的波纹,配上同色系的狐毛大氅,衬得雪宁容色稚嫩无比,像个娇柔宁静的小仙子。
第二日,雪宁早早起来,穿戴打扮好就急匆匆地往外跑,被端着一盘食物的燕勇拦住了。
“嫂嫂莫急,兄长大约申时才到,谢少师准备未时出,嫂嫂不妨与我们同行。”
“才不要。”雪宁这身装扮让她看起来像个二八少女,加上声音也嫩,让燕勇有种她跟自己同龄的错觉。
“为何?嫂嫂是不喜欢谢少师吗?”
“这你小孩子就不懂了,你兄长肯定想我想疯了,快马加鞭往回赶呢,说不定午时就到了,结果城门外空荡荡的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他该多失望。”
“有道理。”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我待会儿陪嫂嫂一起去,嫂嫂还是再用些早点吧,万一等的时间长饿坏了。”
“你这小机灵鬼,想得真周到。”
谢危看着雪宁与燕勇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东西,莫名烦躁,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对其他人都热情得很,唯独对自己没有好脸色。
燕勇拗不过雪宁,辰时刚过就陪她出了,他怕雪宁冻着还带了个很小的帐篷一路扛着。
“嘿!这俩人咋这么急呢?姜二小姐和燕世子感情是真好啊!”书琴傻笑着感慨一句,却见谢危面色阴沉像要杀人,吓得捂住嘴,眼珠转来转去像只鼹鼠。
雪宁一路聊得开心,听得后面似有脚步声,一回头看见谢危携众人在身后百米处不紧不慢地跟着,嘴角立刻耷拉下来了。
“嫂嫂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你不是说谢危未时才出吗?他怎么也这么早?”雪宁压低了声音问。
“嫂嫂,阿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阿勇也学雪宁压低了声音。
“说就是了,还绕什么弯子?”
“我总觉得谢少师对您有所图谋。”
“你觉得是什么图谋呢?”雪宁一开始觉得谢危想杀自己,后来又觉得谢危似乎对自己有点。。。。。。
燕勇回忆着那天谢危看雪宁的眼神,那分明是在看心爱的姑娘啊。
“他可能想。。。”燕勇犹犹豫豫地想着怎么措辞比较合适。
“想怎样啊?”雪宁不知道这孩子的判断是不是跟自己一样。
“睡您!”
“啊?!”这孩子说话为何如此直白。
“嫂嫂莫怕,阿勇是胡乱猜测的未必是真,就算是真的,阿勇一定会保护好嫂嫂。”
刀琴耳力过人,这两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他也听了个大概,真看不出来啊,主子心思居然藏这么深,怪不得那时要派人阻止姜二姑娘去沧州呢,喜欢上合作伙伴的女人,这以后该咋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