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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预报和天气一样不准（第1页）

杜子乔退伍后，没有接受安置办的安排，自己买了一辆二手的营运卡车，在一家物流公司挂单。已经做了三年了；前天晚上，接到一个配送顺路拉货单，价格不高，但是好在是顺道，多少还是能赚点。

车上货好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如果不走高，差不多7个小时就能到目的地。杜子乔决定连夜往回赶，中途路过服务区，可以在车上睡一会，然后第二天上午就能赶到业主单位卸货。

心中计划好行车路线后，杜子乔就找到一个小餐馆，吃了一份快餐，还打包了一份酸辣炒河粉，准备做宵夜。

将车上备用水箱装满水，两个热水壶也灌满热水，动汽车做了个热身，准备出时，接到一个电话。

“喂！你好，你是乔老爷子的孙子吗？我是景城第二人民医院，是我他的主治医师，胡为权，你爷爷的医疗费要缴纳了，账面余额显示只有1oo多了，你看什么时候能过来缴费？”

“胡医生你好，我是杜子乔，明天上午我能到韩城，下午就回景城，您看下午缴费可以吗？”

杜子乔是认识这个胡医生的，他爷爷是慢性脑梗，经常住院接受康复性治疗，所以对胡医生的来电没有什么抗拒。

打完电话，杜子乔摘挡挂上二挡，给了一下油门，车子缓缓离开物流园，一路朝北方向行驶，货车是不能进入市内环线，只能走绕城公路，足足绕了一个半小时，车辆才离开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道路显然暗淡了许多，路两旁种的都是白桦树，现在是八月天，桦树枝繁叶茂，透过月光，黑影一排排的向后离去。

杜子乔打开货车上的收音机，将波段定在，这是交通广播台。

广播里传出男女主持人的声音，先是播放了一些道路信息，中间还插播了一些广告，突然，广播里却插播了一条新闻：

“据国家地震局正式测定消息，8月13日2o时o分，位于南省大爱县生5。6级地震，震源深度17公里。在北纬…………。”男主持人持有低沉浑厚的嗓音在播报中。

男主持人刚播完，紧接着女主持人扯着清亮的嗓音说道：

“同一时间，距离震中5o公里范围，震感非常强烈。截止21时o分，大爱县仍然有余震达到4。5级，南省高管理局已经电话通知景新高管理局，高巡警大队封锁大爱段，途径封锁段车辆已经全部下高。”

…………

杜子乔听完新闻思索了几秒，意识到大爱县是自己必须经过的路段，虽然他走的不是高，但是震中就在大爱县，说什么他的车辆也无法通过，要是他预计的不错，现在大爱县哪怕是县道上应该都堵有车辆。

景新高目前是通往景城的唯一高，下面的县道、省道道路虽不宽广，但山路较多，且崎岖起伏，尤其是货车，下坡路段一旦出现意外，基本上是造成不可逆转的惨景。

前方再行驶半个小时就是温县了，距离大爱县也就是震感强烈的地带，温县向北就是大爱县，向西就能来到集宁县，再向北沿着国道行驶，也能到景城，只是要多走6o公里。

杜子乔的父母也是跑卡车的，有一次车辆下坡的时候，前轮爆胎，车子外进几十米的山谷里，等营救人员找到他们的时候，都已经失去了生命。他的父亲是爷爷唯一的儿子，膝下还有一女，也就是杜子乔的姑姑，远嫁在隔壁省的沧州，平时很少有时间能回来。

“爷爷明天要缴纳医药费，最好是能上午把事情做完，下午就能赶回去。”

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他送货的目的地是韩城，也还是经过景城的，只是稍微有点绕路，实在不行他也可以先到景城，把爷爷的事情办完，下午到韩城也是可以的。

就这样车子又开了一个半小时，车子到了集宁县城外的公路上，这时候已经过了夜里11点了，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是找了一个服务区停了进去，刚停车，就看到一个执勤的保安，向他走了过来。

“辛苦了，司机师傅。”保安是一个约4o多岁的中年人，看他挺拔的身姿，走路标准的平行步，也像是一位退伍的军人。

服务区的保安十分的规范，过来的时候还敬了一个礼，杜子乔虽然退伍三年，军人的荣誉感和本能，也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哈哈，司机师傅，你军礼很标准嘛！队伍里下来的？”

“是的，老班长，你也是的吧。”杜子乔跑过去和保安握了下手。

“是的，退下来二十多年了，原来在一家企业保卫科，下岗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这不是省道修建了服务区，俺就来这里做保安了。”

保安大叔看见战友，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切起来。

“俺见你车牌是外省的，你这是要回去，还是在这里休息，要是住招待所，我可以给你打折。”

对于从事过军旅生涯的人，对待入伍的战友，都有一种革命者的情谊，保安大叔之所以热情，也是由衷的自心里的情感。

杜子乔并没有直接回答老班长的问题，而是向他询问这个时段，集宁县有没有震感！

“么啥子感觉！咋？地震了？”

保安大叔一脸的懵逼，地震这么大的事情，貌似他一无所知。

看来这预报和天气一样不准啊，杜子乔腹诽道，然后他掏出一根华子递给了保安大叔：

“来！燃一口。”

保安大叔见他拿出来的是红色的烟盒，定睛一看还是华子，便喜滋滋的去接过来了，因为是上班时间，保安大叔并没有点燃，而是夹在手里说：“我现在当班，不能抽，等会在吸烟区消灭它，嘿嘿！”

杜子乔手里拿着一个大号的塑料茶杯，长期泡茶，透明的杯子已经成深褐色，他推开杯子压盖，呷了一口汁水，呼出长长的浊气。

这里继续前行差不多一百多公里，就穿越过前面群山，群山是两省的分界线，下一个服务区叫白马服务区，大约还要行驶2个小时，到了这个服务区离景城就不远了，杜子乔心里计算了一下，能在凌晨2点之前到。

作为老司机，半夜开车那都是家常便饭，等到了白马服务区，他就能休息4个小时，他不想在现在的这个浪费时间，他向保安摆了摆手，示里告别，就动汽车继续向前行驶。

车子开得不快，很快就到了山峦之中，山路真的是七弯八扭的，以前也开过几次这样的路，杜子乔还是开的非常谨慎，大山的压迫感让他心情压抑起来，他还是不经意的再次打开收音机，广播喇叭里出刺刺拉拉的声音，广播员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时而声音有时而无，时而高时而低。

杜子乔仿佛听到说有几个路段会有塌方，请司机朋友原地等待，或者寻找路线调头。

具体的是哪个路段，他也听不清楚，广播这个时候也彻底的没有播报声，呲呲呲的出噪音，道路依旧是不好，每过一次弯道，车都只能控制在3o迈以下，弯度太大了。

直到看见有一辆担担车从对面驶来，杜子乔的心情终于放下来，车辆错车的时候，对方车也没有什么异样，就这样擦身而过，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生过一样。

随手关掉了产生噪音的收音机，现在除了有汽车的嗡鸣声，就啥也听不到，道路上只有四束灯光，把前面照映的雪白，汽车由远到近钻进了寂静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