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寿命依然是每个人心中最可怕的存在,时间载着生命之舟,一点点的驶向死亡。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寿命就进入了倒计时。”
“不知其中苦,难解其中味。人类被困于生与死之间,便始终惦记着‘永恒’的美妙,却忽视了在这短暂的时间,却已经包含了‘永恒’所有的价值。执念像一双推手,让人类狼狈地走向渺茫的希望,却忘记了珍视当下,同样能够得偿所愿。”
“那时间又是何物?”
“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吗?”
“对。”
“时间只是一把根本不存在的尺子而已。有趣的是,我也曾问过始祖原灵同样的问题,我得到的答案是,时间就是一块黑布,它会蒙住你的双眼。”
“可是,如果没有时间,那何谈过去、现在和将来呢?”
“你已经被蒙住了双眼。孩子,不要过分执着,真相的尽头,既不是智慧,也不是神明,而是死亡,不知道也好。”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话,那我又是怎么来的?那面镜子,又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没有时间,我的母亲又怎会回到过去,和当时的大领结婚,然后怀上我?我没猜错的话,给我母亲玉佩的那人,是你吧?”
“是我,不过,我没有回到过去,你的母亲和舅舅也没有进入那面镜子,过去生的一切,都是不可改变的。没有时间倒流,也没有时间空洞,记住,时间本来就不存在。”
“不,我不明白,这怎么可能?”
“对不起,是我,造就了你。那面镜子,只是拟合了过往的气息。我已经没有时间仔细回答你这第三个问题了,去问那面镜子,它会给你解释这一切的。最后,”离离有所感伤地看了玉衡一眼,“我提醒你一下,背负世人的希望是件危险的事情,无论这个希望是否值得。”
说完,离离的身影渐渐消失了。
玉衡叫喊着冲了上去,想要抓住离离,不让她就这样消失。刚才的一番话,让他对自我的认知彻底地崩塌,事实上,他对生死早已看穿,他只想有一个明明白白的人生。可是,离离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造就了你”让他陷入了疯狂,“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是我母亲所生吗?不可能,舅舅不会骗我的。他们从没进入过那面镜子,又是怎么回事?没有时间倒流,没有时间空洞,那我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我母亲会凭空怀孕?为什么,为什么?”玉衡痛苦的喊叫着。此刻他的心中,天旋地转,自小就失去了双亲,在这一刻,又被告知,是另一个人造就了自己,那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到底是个人,还是个怪物,还是本就不该有的存在?
“不,母亲从镜中带回了这块儿玉,这是实打实存在的。”
玉衡颤抖着从领口掏出了那块晓知玉。玉没有消失,还完好无损的在他手上。
玉衡疯了一样地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跪在了地上。
天空,光芒渐渐暗淡下去,两缕轻盈的灵丝交织缠绵着,从凤凰台上升起,随同天空那斑斓的辉光,一同退去了遥远的北方,天涯永夜,那个最初的地方,那个梦开始的地方。
王君称病每天躲在寝殿,木成泽占了北原的王宫,每天召集武将整顿兵马粮草。
“威武将军,兵马可都齐备?”
“回禀大祭司,都已妥当,只等一声令下。”
“北原一共兵力三十万,为何这个册子上,只有二十万人数?”
“王君的近卫军我等无权调度。”
“我已下令,整顿全境兵马,准备出击,怎么,他敢违抗我的命令?”
“这……王君说,为了尽可能配合大祭司的行动,他已将自己原十万近卫调拨到大营,然后将止戮山边境十八关卡抽调人员补入了近卫军。他说,大祭司此行志在必得,那守关之人就无需那么齐备了,而且这些人并未上过战场,恐怕心怯误事,所以替大祭司多思多虑了一些。”
“哼,只怕心怯的是他吧。这么看来,他是不想随我出征了?”
“王君说腿疾加重,近日已经无法下地,所以……”
“也罢,他去又有何用?况且,这次,我势在必得,不缺这十万散兵游勇。”
这时,殿外传来了打斗声响,侍卫惊慌地闯入殿中,“启禀大祭司,有刺客闯入,我等……”话还没说完,九名黑衣人已将阻拦的侍卫尽数打翻在地,闯入了大殿之中。
木成泽心头一惊,正要躲藏,来人摘下了面罩,闯入大殿的,并非什么刺客,而是九大使徒。
木成泽赶紧收回了迈出的脚,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
“他们不是刺客,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众将领和侍卫听命退了出去,将殿门关了起来。木成泽赶忙从王座上跑了下来。
“木成泽,你好生享受啊。”
“各位使徒大人快别这么说,我只是在为主神鞠躬尽瘁罢了,出兵之前,事多务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