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李倾城和周池瑶的婚期已至。
整个未央城皆是热闹的,所有人都放下手中工作,一起庆祝这个美好的日子。
所有人都是开心的,除了夏萤。
夏萤第一次开口对他说了话:“我不开心。”
她眼神清澈,语气委屈,仿佛要把世界都融化了。
李倾城对她撒谎,道:“等你长大了,我也会娶你。”
或许是她单纯,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配合气氛地点了点头。
按照未央城的风俗,年幼的李倾城必须要背着周池瑶在村子里转一圈,表示自己成婚了。他力气不小,但周池瑶百余斤的身体,让他背着她几乎绕着未央城转了一圈,也是累得不轻。
他有些庆幸,这两年没有疏于锻炼,否则还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婚礼极为简单,却很热闹。
婚礼简单到令人遗憾,没有父母,没有亲朋,仅仅是在郑夫子的见证下拜了天地。
当他最终背着周池瑶进了她居住的小院,周池瑶令人把院门一关,不由分说的又打了他一顿。
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无人知晓。她自己扯下了头盖,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己的闰房,把李倾城一人晾在了院子里。过了许久,打手头子昙花才提醒他,他的房间就在周池瑶的闺房旁边。
“洞房花烛夜,不存在的,你不过一个八岁的孩子而已,你懂什么?”这是周池瑶的原话,无情又现实。但终归,他们结为了夫妻。
他有一点非常不明白,结婚这天为何也无故挨了一顿打。
很显然,无人能给他答案。
与没结婚相比,其实没有多大改变,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从此住进了周池瑶居住的小院,到了离她更近的地方,能见她的日子多了起来。府中的大小事务,周池瑶并不让他参与,还是同样的理由,他太小了。
的确,他太小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学习,勤奋练武。
成婚之后,李倾城的练武师父变成了周池瑶。以前觉得练武苦,那是在各种师父温柔地对待之下。周池瑶可一点也不惯着他,稍不满意就动用鞭子。
自古严师出高徒,在周池瑶的严厉要求下,他的进步很快。不过九岁的他,修为突飞猛进,一举突破到了五境高手。
武学修为境界分为九等,自是一境到九境,九境之上则是宗师。关于宗师,这不仅仅是天赋,更重要的是修行感悟,即所谓的修行修身。故此,大多数修为高深之辈,皆已满头白。
一境至四境,算是入门,也是大多数普通士兵所在的阶层。从五境开始,算是真正的踏入了修行门槛。
因为五境,就代表着一个人修炼出了内力,于普通人当中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生不可企及的高度。
用周池瑶的话来说,如今的他行走于世间,勉强有了一点自保之力。
几番了解之下,李倾城才现,五境高手真的仅是入门。他以为自己修行天赋惊人,可与同岁的她相比,则是小巫见大巫。八岁的周瑶池,已经是六境高手。
她也很明确的表示,如今的她是九境高手,在北境乃至整个世界,宗师之下,少有敌手。
从她口中,他第一次知道了李策的境界。
宗师!
传言南方有个大宗师,一人对战一支军队,全力一击,一剑破甲二千八。虽然此战之后,那位大宗师就陨落了,但也能侧面反应出宗师的强大。
虽然不可能每个人都如此强大,但一人可抵千军却是货真价实。
关于燕国和李家的事情,他也有了些许猜想。
一日,李倾城在未央城周边转悠,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人莫名对他热情有加,一眼就相中了他,想要收他做关门弟子。
什么骨骼惊奇,天赋异禀,随口道来,完全和他那仙风道骨的模样不相符合。
可老人隔空一掌,轻易的击断了一棵碗口精的大树时,李倾城动容了。因为他很确信,这是周池瑶绝对做不到的事情。周池瑶在他面前做得最夸张的事情,不过是在帮助某个偏僻村落捉大猫时,一拳直接打死了一头凶猛的大猫。
老道人很是满意,捋着胡须道:“若你拜于我门下,不出二十年,你就可以达到如此境界。”
“你什么境界?”李倾城脱口而出。
“在你们眼中,当是宗师。”
原本还有兴趣的李倾城,瞬间没有了兴致。据周池瑶所说,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宗师,应该就是李策,不到四十,一朝顿悟,踏入了宗师境界。二十年之后的他,还不到三十,怎么可能成为宗师。
在他看来,这个老道人大抵就是江湖骗子。
至于那大树是如何断掉的,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见李倾城要走,老道人一下就不依了,对他纠缠不休。李倾城开口问道:“既然你游走于北境,想必你应该有听说北境魔女之事。我应该不是你的对手,但我得提醒你,她可是我老婆。”
老道人一本正经,道:“那女娃年幼时我曾见过,天赋惊奇,与你无二。如今号称打遍北境无敌手,想来是早早达到了九境。若是他日一朝顿悟,三十岁之前迈出那一步也并非不可能。”
老道人的话,又让李倾城有了几分相信。不管他是不是见过她,但他说的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他说道:“可在她看来,我的修行天赋,不过是中等偏上而已。”
“也有一种可能,她是故意如此说,只是为了激你奋勇追赶她的脚步?”
见老道人如此,李倾城问道:“那你有办法让我早些追上她的脚步吗?”
老道人哑然,直摇头,道:“她三岁练武,五岁进入五境,你起步晚了太多,你们天赋相近,想要追上她,除非修炼邪门之法。纵使修练邪门之法,也只能让你早些到达九境。若想要成就宗师,这抄近路的邪门之法,往往是多余的。到头来,还会反受其苦。以你之天赋,大可不必如此。”
“既然如此,有她教我,我又何必拜于你的门下?”
老道人直摇头,道:“看来你我终是缘份浅薄,但相识一场,若真是错过你这种璞玉,必定会成为老夫一生的遗憾。不若这样,你不必拜我为师,我传你一法,助你修行。”
“这样也行?”李倾城有些不明所以,反问道:“老先生,你这样是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