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秋妃娘娘接旨,封妃大典在三日后,待会会有司衣宫的给您来裁量衣物,若还有别的需要尽管吩咐下去便是。”
李元海谄媚着一张脸,他可不管这秋妃娘娘什么出身,只知道这位可是差点成了皇后的,日后这昭仁宫的事可得放在头一位才行。
“娘娘,赶紧接旨吧。”紫意隐忍着那抹雀跃赶紧提醒了一声。
楚湫神色并未有什么波澜,接旨后也只是淡淡道“劳烦李公公走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李元海躬着腰格外恭敬,
楚湫定定的看了他眼,忽然轻笑一声,“如今这天也凉了,李公公整日忙碌想必也无暇歇息,本宫这有块上好的暖玉,必定极其适合公公。”
淡淡的声音让李元海眼神变了变,虽然面上依旧一脸谄媚,可心中却是思绪万千,好半响才觍着脸道“娘娘的好意奴才谨记于心,只是奴才怎配用那种好东西,可娘娘的好奴才必定不敢相忘。”
楚湫笑了笑没有说话,那李元海也没说几句便退了下去。
进了屋,九歌才忍不住悄声问道“娘娘是想拉拢那李元海”
屋里她让人整理了个书架,从上头挑了本奇闻异录,楚湫才慢慢来到软榻前,声音清淡,“如今我根基尚浅,想要不做一个聋子,必须有所筹备。”
“可那李元海就是个滑头,看样子他并未应了主子的好,也不知是不是背后有人了。”九歌拿过一件薄毯细细盖在她身上。
“有没有人自会知晓,是钉子就拔了,这宫里从不缺想往上爬的人。”
看着主子清淡的神色,九歌低着头抿了抿唇,她就怕这位主子是个淡泊名利之人,如今看来她倒松了口气,只要主子愿意,握紧宫中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德妃娘娘会这么轻易与您交接宫中事宜吗”她有些忧虑。
慢慢翻过一页,楚湫神色不变,“会的。”
长春宫。
檀香袅袅的内殿却并不那么祥和,甚至有些焦躁,一个宫女神情紧张的比对着一叠又一叠账本,额前满是细汗。
德妃扶着额头一脸疲惫的靠在软榻上,忍不住叹口气,“这没做皇后倒是成了贵妃,本宫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懊恼。”
宫女满头大汗的转过头,手中还拿着一支狼毫在写着什么,“可如今六宫账簿纰漏那么多,您就如此交过去,若是那秋妃看出什么如何得了”
说到这,德妃也有些烦闷的端过一杯茶盏,淡淡的瞥了她眼,“这又不是本宫一人的错,那佟贵妃交过来时就是如此,她倒是狮子大开口吞了那么多油水,本宫连她的手指头都够不上,要怪也不能怪本宫。”
“那倒也是,不过这秋妃娘娘只是乡野出身,何曾管过六宫这么大的事务,指不定连账簿都看不懂,到时肯定什么也查不出来。”宫女心存侥幸的道。
闻言,德妃只是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乡野出身的女子差点成了元后,这后宫其他妃子倒全成了笑话。
入夜,整个昭仁宫倒还亮着幽幽烛火,赫连策过来时内殿外只有紫意一人打着瞌睡在那里守着,王德全立马想叫醒她,却被前面的人摆摆手,放轻脚步进了内殿。
烛火幽幽,屋内只弥漫着淡淡果香,内殿深处有一张书桌,书桌后有一排偌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书籍,兵法史册到民间趣事皆有,没了束缚,她的本性便露了出来。
随手拿过软榻上一件薄毯,待他走近时,女子趴在书桌上紧闭着双眸,肌肤胜雪,沉静如兰,而脑袋底下还压着一张宣纸,有着一行娟秀的字迹。
春花秋月暮来时,初雪未及人先至。
将薄毯盖在她身上,男人提起一旁的笔,缓缓落下一行字。
女子羽睫微颤,片刻间便睁开了眼,视线中只有一行凌厉大方的字体落在了她的宣纸上。
浮光一瞬空余梦,不念山水只念卿。
她抬起头,骤然对上一双深邃的黑眸,不由扭过头嘟囔了一句,“皇上不声不响的,是想吓人不成”
烛火忽暗忽明打在那张莹白的娇颜上,似带着抹羞怯。
他一手撑在桌上,俯身看着那张睡意朦胧的小脸,声音低沉,“夜里难眠,脑中全是你。”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