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臭小子终于是舍得递来一封信了,都这么大人了真让人操心。”
闻人平心嘴上这么嘟囔着,手中动作却是丝毫不含糊,三两下拆了信封。
“快看看,都写了谁?有没有提到本宫!”
鱼红袖有些急不可待地把脑子凑了过来,小手比划着上面的字眼。
待至看到那信上那熟悉的笔迹时,一改方才的慵懒模样,不觉间眼眶处就有些微微红润了,捂着唇瓣,将脑袋别了过去。
“他说什么时候回来?”
信纸被鱼红袖抢过去了,闻人平心有些无奈,也只能捧着脸颊,在一旁跟着急。
“也没说具体时候,就是在往镇北关走的半路上遇见了龙族和凤凰族而且——”
鱼红袖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去,余光瞥了一眼在麻将桌上坐的端正,实际上支愣着耳朵偷听的林瑾瑜,小声道:
“定在龙池上的那把‘三分逍遥’丢了,现在情况可不乐观,龙族和凤凰族都在要对方的说法”
“三分逍遥丢了?”
闻人平心的瞳孔登时一眯,两女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瞳中看出了一抹深意。
苏北需要集剑宗万年根基铸就无上剑骨,以强登大乘这件事,只有寥寥几人知道,是有人走露了风声,还是苏北此番行程太过于明显?
而且三分逍遥镇在龙池千年,又有谁有资格能将此剑拔出?
不论如何丢了一剑,着实坏了圣女谋划之事。
此事非同小可。
“平心,若有人能拔了这柄三分逍遥,是不是意味着蓬莱关上的那病御尚方也能拔出来?”
“应该不能,倘若蓬莱关的御尚方如此轻易破开封印,西荒就也不必非得扶持姬同知这个傀儡了,关口一开,那群荒修乌泱泱的谁能拦得住?”
“也就是说,三分逍遥是用某种手段拔出的?”
“应该是这样。”
留给苏北的时间着实有些紧迫了。
圣地乌城。
圣女所居的后宅中一方不小的湖泊。
临湖有一座木阁,冬暖夏凉,面向湖水的一整面墙壁被做成推拉式门扉,若是夏日,推开门便是一汪湖色带着丝丝凉气涌入阁内,畅快怡人。
此时木阁面向湖水的门扉大开,阁内只有钥烟一人,她脱去了鞋袜,赤脚跪坐在不染尘埃的木质地板上,专心致志地摆弄着一株淡紫色的雏菊盆景,在一旁还有两株素色白菊,淡雅轻淡,宛如花中名士。
就在她即将大功告成摆弄完第一盆雏菊时,阁外的长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蝶衣拉开另一侧面向长廊的门扉,凑了过来小声道:
“姑姑,上官前辈来了。”
不等钥烟有所动作,上官问道便一脸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也不墨迹,开门见山道:
“插在龙池的那把三分逍遥丢了。”
钥烟的眉头一蹙,兀地站起身凝视着老者:
“消息可属实?”
“属实。”
“什么时候的事?”
“消息能传到我这儿,应该是前几日了。”
两人相互对视了好一会儿,终于钥烟深深吸了一口气,自语道:
“此前我同苏北信一封,就是怕他过早暴露在世人面前,可到底这封信还是晚了一步,恐怕南皇那边儿早有消息,并且以我等所谋之事上设了个套子”
上官问道斩钉截铁道:
“镇北关,苏北不能去。”
“既然有人能拔了三分逍遥,那定然知晓我那徒儿将会在镇北关汲取剑中气,怕是早已暗中做好打算,就等着这小子一股脑儿的闯进圈子里。”
“保不准还会趁着你我同在镇北关时,提前掀了桌子,准备一网打尽”
这已经是如今对峙的三方敞开窗子说亮话了,没有太多隐秘可言。
虽说镇北王姬北望死守在蓬莱关,西荒的荒修一时半会儿进不来,但结合着眼下的形势,‘姬平生’若是贸然出手,同外面的荒修来个里应外合。
镇北关又忙着应付‘姬同知’无暇出手,蓬莱关孤立无援,告破也不过是个把月的事。
姬北望一死,蓬莱关破了,西荒大军长驱直入,恍若无人之境,整个二十一洲将再无天险可守,千年前的‘大荒之劫’怕是要再度重演。
如此惨境,谁都不想再提。
钥烟深思了一会儿,随后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