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樱樱满眼惊叹,迟信还会唱歌?
在安城同学聚会时,她和迟信因为李文淼的关系,两人在ktV里并没想去拿麦克风,直到这会儿成樱樱才想起,这恋爱谈了半年,她对迟信的了解真是太少了!
“那个酒吧……能不能哪天带我去见识见识?我还没去过酒吧呢!”
迟信摸摸她的头,一脸宠溺:“行!有这么乖的未婚妻,我怎么能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你呢?”
成樱樱开心地笑,对他露出了心型眼:“那去的时候你可以唱歌吗?”去酒吧长长见识真是小事,她的主要目的是要听迟信唱歌!
原本正经严肃的财产公开大会,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直接偏离到了娱乐板块。迟信无奈地摇摇头,也只有成樱樱这么单纯的性子才不在乎他有多少钱,反而对他在酒吧唱歌很感兴趣。
但他不想直接忽略这个问题,一边收拾桌上的证件,一边对她说道:
“樱樱,今天给你看这些,是希望你不要为我的经济情况担心,即使我这些年的存款都投入到了公司,有那两个门面在也能保障我们的基本生活,何况我还留了备用的资金。”
说着他又从抽屉里拿出钱包——自从手机支付流行起来后,钱包也只能静静地躺在抽屉里了。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说道:“这张卡里我还留了八十万,是准备我们结婚用的,可以先拿出一部分来装修,结婚时我会再补进去。”
说着他拉着她的手,直接将卡放在她手中。
成樱樱将手往回一抽:“到时候装修要多少钱你直接给就行了,干嘛把卡给我?”
“万一我出差不在星城呢?”
成樱樱眼睛一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肖思齐就已经说过了,你们要先在星城开一个旗舰店先试点,在开分店之前出差的机会根本就不多。”
迟信摸摸鼻子,未婚妻现在变精明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你先帮我拿着,我出门连包都不带,既然我要住你那里去,而且这里马上要重新装修,还是要放你家里好些。”
成樱樱听他这样一说,好像又有些道理,于是只好先收下,还忍不住提醒他道:“装修完了你要记得拿走,我有点迷糊,怕弄丢了。”
迟信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丢不了的,再说丢了还可以挂失呢,又不会有损失。”
成樱樱彻底被迟信说服,于是安心收下了银行卡。
晚上两人在这边过了一夜,第二天迟信带了些日常用品和平时要穿的衣服放进车里,准备晚上正式开启和未婚妻快乐同居的日子。
三月很快过去,紧跟着就到了清明假期,迟信早几天就跟成樱樱说好了要去给他父母扫墓。
第一次见未来公婆,却是在那样的地方,成樱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着去年春节时他在楼下等着她,提出要跟她一起去安城的情景,忽然觉得当时站在冬日寒风里的他凄凉又萧索。
她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豪情。
以后她就是迟信的家人了,她想将这些年他缺少的爱与关怀加倍给到他,让他重新感到幸福和快乐!
所以当成樱樱站在迟信父母的墓前时,也对他们说出了这番心中所想,或者说,是对他们作出了承诺。
春日的墓地葱葱郁郁,密密麻麻的毛毛细雨飘洒在空中,迟信站在成樱樱身旁,单手为她撑着一把大黑伞,心中满满温情。
他心里早已没有父母刚过世时的伤心难过,可却是有遗憾的,遗憾当时的自己太年轻,还不够强大,如果以他现在的年龄再经受那些事,那他可以为父母提供更好的医疗条件,让她们少受些病痛的折磨。
可惜,一切都不能重来,他的父母还没来得及等到他的回馈,就匆匆离开了。
好在,他现在等来了成樱樱,等来了这个即将和他共度余生的爱人。
他在墓前缓缓开口:“爸,妈,我和樱樱要结婚了,你们是不是都为我开心?等我们办完婚礼,我会再带她来给你们敬一杯儿媳妇茶,希望你们能保佑她一辈子平安喜乐。”
成樱樱听到他的话,情不自禁地望向他,却一下子撞进他深深地眼眸里。
雨越下越大,从毛毛细雨变成了一颗颗雨滴,跳跃在伞面留下了滴滴答答的声音,成樱樱觉得这声音似乎直直地响在了她的心里,掩盖了四周所有的声响。
整个世界仿佛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往后余生,他们互相取暖,彼此倚靠,成为彼此的救赎。
从山上下来才中午,迟信觉得已到了老家,还是要去看看老家那些亲戚的。
不说别人,至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边还是要走一趟的,今年过年他都没来,那些势利眼的亲戚怕是早已嚼了一遍舌根了。
以前怕他过来借钱,知道他来了恨不得紧闭家门装作家里没人,现在他每年春节或是清明时会来一两次,每次来都会有人在村口专门迎接着,热情得恨不得列队来欢迎他,这次过来他开的是肖思齐的车,可能村里的人不认识,再加上下雨视线不好,所以错过了。
迟信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的家都在这里,只不过不是一个村的,迟信他们家搬去星城后,老家的房子也没有卖,赚钱后还特意将两边老人的房子都重新翻修了一下,在村子里都是很亮眼的存在。
迟信爸爸生病时,因为家里确实困难,迟爸爸还让儿子特地回老家,找爷爷奶奶或是外公外婆借钱,当时单纯的迟信还以为他们肯定会借的,毕竟父母为他们盖了那么好的房子,而且平时对他们也多有孝敬,这些年加起来也给了他们不少钱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爷爷奶奶很干脆地拒绝了他,还说他们现在跟着小儿子住,大儿子又没给他们养老,给点钱是应该的,哪里还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迟信的外公外婆更是直言,女儿都不在了,以后女婿和外孙还不知道会不会认他们,生怕借出的钱打了水漂。
当年的迟信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看着自己儿子病入膏肓却舍不得借钱给他治病,即使迟信对他们承诺工作后会连本带利地还钱,他们也只剩下嘲笑,嘲笑迟信大学都要读不完了肯定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哪里还能赚钱还给他们。
钱比命还要重要吗?尤其那还是自己儿子的命。这个问题到迟信工作多年了才想明白,太多的人情冷暖让他对人性有了多面的了解,自私才是人的本能,每个人的选择都应该被尊重,或自愿或无奈,不要心存怨怼才能开解自己。
像爸爸那样,即使病重也不肯卖掉房子来治病,怕他死后儿子无家可归的,他除了叹一声父爱如山,其实也背负着沉重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