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世子臉色不虞地走出,青墨等人給他見禮。
「半夜下了雪,已經拉了棚了,誰知還是凍成這樣,大概救不活了。」青墨惋惜地請示道:「世子,是否要重栽種?」
崔燕恆幽淡道:「死了就扔了吧,去換些容易養活的。」
蕭柔昨夜沒去伺候世子,因為醫籍被燒的事情緒不高,又加之前一天夜裡被弄得身子還酸,她藉故不去他寢室,他竟也沒叫人來勉強她,她便舒服地睡了個覺。
醒來發現院前那十幾株名貴的牡丹被移走了,種了滿滿一院子廉價的長春花。
飛墨走過來,看著那院子紅紅艷艷浮誇惹眼的野花,憤懣道:「世子讓種的,他說這花與姑娘相稱。」
「我們姑娘以前好歹也是輔外甥女,大晉富家的姑娘,就算比不得高貴的牡丹,再不濟也該是玉壺春、黃石公一類的名菊,拿野花糟踐人哪!」
飛墨在那裡憤慨,蕭柔卻沒什麼感覺,轉身出去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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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崔燕恆在協助禮部那邊籌備這次的狩獵大典,這次狩獵大典打算在行宮舉行,屆時朝中一些臣子以及世家之人都會應邀隨皇伴駕,得在行宮住上一段時日。
以往一些世家之人成婚的會帶同妻女,未成親的許多都會帶小妾,有的會帶通房,只有崔燕恆每次去都是獨自一人。
太子來找他商量,讓他把上次制服北苑那匹烈馬的馬奴帶同一起去。
「孤東宮來了一匹性子很野的大宛良馬,御馬監的人都對他毫無辦法,想著上回姑母那匹烈馬也被他治得服帖,所以才想找你借人。」
「承蒙殿下能看得起,這人就送給殿下好了。」崔燕恆輕輕開口,嗓音如空谷幽澗。
太子想起那天金龍宴上所聞,抿笑了一聲,「你這個馬奴不一般,孤可不敢要,用完自是要送還的。」
「對了,你以往每次都不帶人去參加狩獵,今年還是不帶嗎?」
說到這裡,太子擊拳一拍,「你看看孤都忘了!今年你有昌平郡主,還帶什麼人?恭順王這個老丈人自是會幫你把她帶去。」
「殿下慎言,」崔燕恆道,「崔家與王府的婚事還沒定數,更何況,我與蕭家的婚事才剛剛作罷。」
提起蕭家,太子又想起金龍宴上那一幕,「你那個婢女要不要帶?不帶的話,不若也一併借給孤用吧,孤上回喝的那個花茶就是她弄的吧,甚得孤喜歡,孤這次狩獵想帶著她給孤備茶。」
崔燕恆一聽,眉頭擰起,「她是臣的通房侍婢,自是臣自個帶著,殿下想喝茶,臣讓她沏好,派人送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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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今年狩獵大典竟然帶通房一同前往,這倒是讓所有清楚他秉性的人大出所料。
由於行宮有配宮人伺候,而且住的地方有限,各府不需要帶日常伺候的奴僕,每人只可帶一到兩個婢子,所以帶去的婢子是做什麼用的,可想而知。
崔家只有崔燕恆隨皇伴駕,且只帶了蕭柔一個,起先蕭柔是同各府婢子一樣,跟在馬車後頭走的,後來馬釗見她鞋子磨破,特意折回來想與她一同騎馬時,世子的馬車停了下來。
世子在車窗招手讓她上車。
蕭柔有些猶豫,「世子,這。。。於禮不合的。」
崔燕恆笑了,「主子有需求了,讓婢子上車來伺候,難道不行?」
蕭柔怕牽連馬釗,縱然不大情願,還是立馬就上車了。
車上,一人一頭坐著,很是安靜,他倒沒再提出讓她怎樣伺候。
蕭柔見他眉心緊蹙,貼著車壁閉目養神,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她忍不住出聲道:「可要奴婢幫你揉揉?」
他以拳抵著額心,睜眼瞟了她一眼,「可。」
於是不等蕭柔坐近,他就把頭枕到她大腿上,閉目。
世子身形修長挺拔,這麼一躺下來,車廂都陡然變狹窄了。
這段時日宮中事務不斷,因為他能力卓然,深受皇帝信任,各科各部都爭著找他,這不,狩獵大典的事就讓他忙了大半個月,這些時日他睡不好,頭疾定然是加重了,也不知他這段時間服了多少寒食散。
「世子,奴婢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她邊揉著他額角邊問。
「何事?」他嗓音很沉,帶著濃重的鼻音,扯出長長的慵懶的帶磁性的調子,聽著讓人莫名面熱。
「奴婢會想盡辦法幫你治療頭疾,你以後少服些寒食散可好?那些東西畢竟是狼虎之藥,世子若久服,上癮就完了。」
他沉默了許久後,才閉著眼幽幽道:「然後呢?」
「然、然後?」
「幫我治好頭疾,你沒有所求嗎?」
蕭柔望著他,心臟砰砰,「如。。。如果可能的話,世子覺得。。。奴婢要是能幫你治好這個陳年舊疾,能否會讓你心裡的仇怨減少那麼一些?」
他終於睜眼看著她,他的眸子黢黑深沉,望不到底,「大概。。。吧。」
蕭柔鬆了口氣,「那讓奴婢幫你治,你別再服那些了,好嗎?」
許是難忍的頭痛在作祟,又許是她揉按頭部的手法太舒服,他望著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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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的地方不大,可分配給官員住的地方不多,皇室之人自是都能配一個院落,而崔燕恆這些官員以及世家子弟,就只能合併住一個院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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