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怔愣着,男人淡淡开了口,屏退了服侍在侧的青岑,独自整理起仪容。
既是卫湛,宁雪滢没想着扭捏,快步走上前,如同妻子在对待即将去上朝的丈夫,“我来替你更衣。”
卫湛的朝服繁缛庄重,除了青岑,未经过他人之手,见她如此,卫湛伸出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给予了拒绝。
宁雪滢揉了揉额,心绪复杂地露出笑颜。
还是无法将他与卫九重叠看待。
上朝前,卫湛习惯性食用些清粥小菜,待早膳呈上,他带着宁雪滢落座,不紧不慢地食用着。
用膳后,见宁雪滢还留在内室,卫湛从椸架上扯下一件华贵的裘皮氅衣,披在宁雪滢的肩上,“天凉了,留着穿。”
氅衣很大,宁雪滢被围在其中。
门外的青岑偷瞄一眼,心思飞转。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卫湛淡淡的声音传入耳畔。
“青岑,开路。”
青岑立即收敛思绪,走到玉照苑门前引路。
傍晚,天气转冷,宁雪滢背着药箱从府外回来,放下装满的药箱,接过青橘递来的湿帕擦手。
这时,一个侍女跑了过来,“宁姑娘留步,大夫人有请。”
宁雪滢顿住步子,将身上的氅衣塞进青橘的手里,托她暂时保管,自己则快步去往二进院。
二进院的正房内,葛氏倚靠如意枕上,丰容盛鬋的模样,保养得极好。
一见宁雪滢走来,立即眉开眼笑,打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年轻的女子是个难能一见的美人。
两人坐在软榻上聊起家常,没有要紧事,直至葛氏差人取来一枚点翠鎏银花簪,亲手插在了宁雪滢的发鬟上。
宁雪滢才恍然,准婆母在对她示好。日后有这样的婆母,也算她的福气。
这时,仆人禀告,说是世子爷回府了,正在屋外等候请安。
“今儿还真是早呢。”葛氏抬了抬手,“快请世子进来。”
少倾,换了常服的卫湛带人走了进来,作了一揖,“孩儿给母亲请安。秋日干燥,孩儿特让青岑备了梨膏,为母亲润肺。”
“吾儿有心了。”葛氏让人为长子看座,拉着两个年轻人聊起日常闲事。
管事嬷嬷接过青岑呈上的绿釉八宝纹盅。
宁雪滢坐在一旁,观察着男子的一举一动,知眼前人是卫湛,而非卫九。
等卫湛起身离开,她忙朝葛氏施礼,迈开步子追上去,勒紧细腰的裙带随风旋飞,一下下拂过男子的衣摆。
长长的曲廊上,她一直低头走路,直到头顶撞在前面男子的背脊,才赫然抬头。
不知何时,廊上只剩下他们三人,青岑还识趣地向后退去。
看了一眼她的额头,卫湛抬手替她揉了揉。
廊外细雨绵绵,打蔫了并蹄莲,过不了几日,满园斑斓就会褪尽,步入红衰绿减的深秋。
没有大氅遮蔽风雨,宁雪滢身上的衣衫略显单薄。
卫湛垂下手,继而迈开步子,周身的气韵依旧凛然威严,嘴角却衔着若有似无的淡笑,不自知的笑意。
廊外雨丝连成线,没有停歇的迹象,宁雪滢一直跟在卫湛身后,走了许久许久,像是长廊没有尽头,却无需担忧没有雨具,世子爷所到之处,早已落了无数视线,随时准备献殷勤。
深深府邸,只有在卫湛身边,宁雪滢才是最松弛和心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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