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交摆拨动水流,盛欲拍了拍江峭,疲惫地靠过去,直接双手搂上他的脖颈,示意他带自己上去。
她大大咧咧的贴近动作,反惹得江峭身形稍僵。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犹豫,手掌箍住她的细腰轻易将她托举上岸,旋即松开她,手撑池沿,长腿一个攀踏离水翻上来。
虽然会游泳,但盛欲并不擅长潜水憋气,加上前后两次入水与男人来回纠缠,让她近乎耗光气力,坐在岸边不断大口喘气,随手抹开贴脸的湿发。
倏尔,身侧恍然倾落阴影。
纯白干净的浴巾跟着闯入视野中。
盛欲视线上滑,看清陷进浴巾边角的修长指尖,再往上挪移,是男人筋肌分明的腕骨。
江峭没有走近,站在几步之外的距离,抖开浴巾递给她。对比盛欲的狼狈,他有节律地调整呼吸,低眼半睨着她,气度孤高又清贵。
盛欲略显迟疑地接过浴巾,仰起头看他。
直到江峭也扯过一条整齐叠放在旁侧的浴巾,扬开披在身上。回身时,发现孤坐在池岸的女孩一动未动,浴巾仍然拿在手中,偏头盯着自己发愣。
她身上那件吊带毫无隐私性可言。
两根细带勒挂在瘦削肩骨,布料被水洇湿,变得通透,束进高腰超短热裤,隐约贴合出女性纤细柔韧的腰线,盈弱似无骨不堪一折。
过低水温冻得她浑身瑟颤。她双臂抱膝,脊背弓蜷起漂亮的曲弧,藏起生机翩动的蝴蝶骨。
江峭稀微偏移视线,半晌,他迈步走近盛欲,继而半蹲下来,眼神与她平视,缓声向她:
“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他还记得,
那晚盛欲拉住他,语气蛮硬地要求他道谢。
“谁、谁等你感谢了!”盛欲突然惊醒般,无意识抬高声音辩驳,把话题转移给他,
“倒是你老这么看我干嘛?”
他歪了歪头,说出困惑:
“我在想你为什么没来由地…说讨厌我,又偏要救我。”
“救你跟其它乱七八糟的都没关系好吗?”盛欲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她一时思维混乱,满肚子疑惑:
江峭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他这身衣服也不像专程来游泳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掉进泳池里?
又为什么,掉进泳池里却不自救。
他明明精通水性的不是吗?
盛欲展开浴巾,一边哆哆嗦嗦地擦拭身上的水,一边沉入剖析中,疑虑很多,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但越想越奇怪。
“也对,你大概只是出于天性纯白,正义感说来就来。”
江峭看她恢复如常,站起身,不打算再深入这个话题,提醒她道,
“三层有独立卫浴和恒温池,你去那里收拾一下吧。”
见他要走,盛欲却无论如何都憋不住好奇,急忙裹紧浴巾,匆匆跟上江峭的脚步,一骨碌提出连串疑惑:
“你也是来看烟花秀走错到这里的吗?”
“这酒店太奇怪了吧,玻璃泳池这么早就闭馆,也没个标识害你掉下去,而且居然还是个冷水池!”
“你怎么不说话,没事吧?不会是在水里缺氧伤到脑袋了吧?”
“……”
江峭走在前面始终不语。
盛欲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电梯间,看着男人按开电梯,走进去,她仍然在叫他:
“江峭,说话,为什么装高冷?”
江峭淡漠掀眼,按下电梯关门键,总算肯在最后给她一点反应,声色早已恢复冰凉:“就到这里吧盛欲,再见面的时候,我是死是活,都别管。”
电梯厢门对向缓移关阖。
不料即将闭合的一瞬又被一把挡开,盛欲的表情惊疑不定:
“江峭,你刚才该不会是……在自杀吧?!”
她猛然有这样的直觉和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