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山上山下擠滿了前來參加法會的香客,來往的商販便能把平靜的小鎮擠得水泄不通,比靈州城內還要熱鬧。
他們一行人到達小鎮時天色擦黑,仍舊能看到半山腰上如雲霧一般蒸騰的青煙。
戈寧半路上與不少香客擦肩而過,早早在大家的議論中知道了法會的存在,心中充滿了好奇,然而真等她們被堵在小鎮進退不得時,戈寧隱隱後悔如此倉促的還願之行。
「老爺,廟裡的客院早已安排滿了,如今僅剩山上山下的村民願意騰出宅子租住。」好不容易從山上擠下來的隨從揚聲稟報。
戈寧聞言,心裡揪痛。
小鎮因靈山寺而繁華熱鬧,又逢廟中舉辦法會,來往的客商只多不少,想要順利在小鎮落腳,怕是得花費比以往更多的銀錢。
蕭松烈不假思索,一揮手道:「那就租一處院子。」
隨從得了命令,轉身擠回人群中。
然而院子並不好租,尤其他們來得晚,靠近寺廟的山腰位置已經被人訂下,只能從小鎮邊緣處問詢。
乾等著不是辦法,蕭松烈粗略掃一眼擁擠的街道,當即決定尋一間食肆用晚膳,一邊歇腳一邊等著隨從的消息。
等到天色黑透,等到街上喧鬧聲漸低,戈寧失了耐心,扯住蕭松烈的袖擺。
「你離開這麼久,會不會被上司怪罪?」
她原是想著一到小鎮便讓夫君趕緊離開,哪成想耽誤到這會兒,難免憂心。
「無礙,明日……」蕭松烈想到什麼,硬生生吞下話音,改口道:「劉副將不會怪罪我。」
若是讓她知道自己可以明日再回城,定是要留下他過夜的,這可不太妙。
戈寧聽他語氣輕鬆,就道:「劉副將對你可真好。」
她連著贊了幾句劉副將,蕭松烈不甚走心的回應。
「二十七那日你能回來一趟嗎?」裝模做樣扯了幾句閒話,戈寧佯裝淡定的開口,「我想和你一起去還願。」
蕭松烈忽然沒了聲。
戈寧以為他走神沒聽清,邊重複剛才的問話邊依偎過去。
「不可以嗎?只一天就好。」
她環住蕭松烈的腰腹,軟著聲調仰頭撒嬌。
隨侍在側的雲起雲舒垂頭裝瞎,隨從老老實實守在門邊,鞭長莫及。
蕭松烈環視一圈,只得僵著身軀硬挺住。
「說話呀,成不成你告訴我一聲。」
戈寧不曾發覺他的異常表現,亦或許是習慣了他遲鈍的反應,等了幾息,戈寧晃晃他的胳膊催促。
他輕咳兩聲,「坐好了,有人看著。」
含糊的提醒傳到耳邊,戈寧刷的一下紅了臉,正要鬆開,倏地想起他們在食肆的包間裡,哪來的旁人。
她剛要開口,「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