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那满院子的赏赐,龙樱诧异道:“皇上真那么说?”
此次是钱榛入宫领的赏,他点头道:“没错。皇上亲口告诉我的,他原想扶持千金堂做皇商,但考虑到咱们万凰山庄毕竟不是靠商业立足的经商世家,做得太过了咱们怕庄主您不乐意。”
龙樱点点头说:“这样便够了,咱们毕竟是江湖门派,若想保持经久不衰便不能与皇室交往得太过紧密。”
“庄主说得没错。”音戈揉了揉眉心,指着一块巨大的匾额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那块刻着‘天下第一楼’五个金色大字的雕花匾额,钱榛扯了扯嘴角说:“这是皇上特意御赐给聚仙楼的。”
音戈看着那块匾额不由得头大,‘天下第一楼’五个字是挺潇洒大气的,但在周围那繁复雕花的簇拥之下却透露着一股子风尘气,便是像她这样一向喜欢华丽花哨的东西的人,也不由得对楚天的审美保持怀疑。
看见音戈那毫不掩饰的嫌弃眼神,钱榛知道这块匾不可能替换掉‘聚仙楼’的牌匾了,但皇上御赐的也不能不挂,便问龙樱:“依庄主看,这块匾挂在哪里比较好?”
龙樱叹了口气,想了想说:“挂在酒楼大堂吧,毕竟是御赐的东西。”
钱榛应下,连忙吩咐人将匾额拿走了。
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庄主,仁亲王和礼亲王来了。”
“嗯?”龙樱心下诧异,登基大典刚结束,他们俩不在宫里待在怎么反倒来这儿了?随即说:“请他们来北院吧。”
“是,庄主。”
下人退了出去,音戈也伸了个懒腰说:“我去对面赌坊瞧瞧乐澜,你先忙。”
看她有心避开,龙樱也不好强留,待她离开后便转身去了前厅,刚走到门口便看到花千邪正坐在上,下人在给他上茶,龙樱走进去问到:“你不是在校场看小墨练功?怎么来这儿了?”
花千邪牵她坐下:“自然是听说有外人要见你。”
龙樱笑了笑:“如今算起来他们二人也是我表哥,魔尊大人莫不是连这也不放心?”
花千邪揉了揉她的额:“阿樱就是太单纯了,你当他为何不愿意当皇帝?”
龙樱失笑:“你该不会觉得是因为我吧?”
花千邪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我太了解尉天了,他对你的执念太深。”
龙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是楚然。”
那又如何?花千邪傲慢地往椅子里一靠,阿樱每次见他都没好事,他必须在她身边守着才安心。
很快下人带着楚然和楚越来了北院前厅,见到花千邪也在,他们二人稍稍有些惊讶,随即郑重地拱手道:“龙庄主,花公子。”
龙樱稍显诧异:“几日不见,二位王爷怎地如此生分了?快快请坐吧!”
楚然道:“我们兄弟二人是特意来向你和龙岳山庄请罪的。”
龙樱不解:“你们何罪之有?”
楚然说:“无论如何楚江临也是我们兄弟三人的父亲,母后和龙老庄主接连被他害死,我们……心中有愧、万死不辞。”
楚越点头道:“那日得知龙老庄主在皇陵遇害,我们兄弟三人悲痛万分,只恨自己无能,当初没能保护好母后,如今又让龙老庄主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遇害,我们兄弟实在是无颜面对龙庄主及龙岳山庄众人。”
龙樱原以为他们是来感谢万凰山庄上下曾给与的帮助,却不料他们是为请罪而来。不过无论是否有转世,爷爷遇害总归是她的一块儿心病,这几日聚仙楼上上下下怕她伤心、没有一个人敢提及此事,如今被他们提起,爷爷临死前的狼狈痛苦的模样再一次涌入眼前,龙樱心中不由得一痛、竟像是有些喘不上气来……
果然一见尉天准没好事!花千邪心下嗤到。见龙樱面上渐渐涌出悲痛的神色,连忙握住了她微微抖的手,对堂下站着的二人微怒道:“二位若没有旁的事,便请回吧。”
楚然见她反应如此之大也是一惊:“她这是……”
花千邪另一只手抵上她的后背,缓缓输送灵力为她缓解不适,冷眼看着他们:“阿樱与老庄主的感情之深是你们难以想象的,这几日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敢提及此事,二位好能耐,一来便揭人伤疤。”
楚然闻言,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楚越虽知不妥,但还是忍不住说:“人死不能复生,总归是要面对的。”
“哦?”花千邪看着他:“那不知先皇后去世,王爷花了多久才肯面对?”
楚越哑然。
龙樱平复了心绪,摆摆手道:“王爷说得没错,纵使大家都闭口不提,爷爷始终是走了。”
楚然和楚越看着她眼中的黯然,心中五味杂陈:“抱歉。”
龙樱苦笑着摇摇头:“该报的仇我已经报了,又何须你们来道歉呢?此事与你们无关,无论是我还是龙岳山庄都没有怪罪你们的道理,不过有一事还是得跟你们商议一下。”
楚然点点头:“何事?”
龙樱想了想说:“清雪姑姑的遗体如今安置在京郊别院,爷爷临终前希望我将她接回龙岳山庄安葬,你们觉得如何?”
他们兄弟二人相视着点点头,楚然说:“母后生前也是想回家的,只是当时我们不知道她说的家不是侯府而是龙岳山庄。”
楚越也说:“落叶归根,也算是了却母后生前所愿了。”
见他们同意,龙樱便也放心了:“既然如此,我们休整两日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