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林远秋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书已经买来的事与夫子说一说,还有笔墨纸张也都有了的事,免得脑门上老顶着一个苦娃娃的名头,实在没有必要。
咳咳,林远秋清了清嗓子,而后起身,“禀夫子,昨日学生父亲已给学生把三字经买来了。”
王夫子朝林远秋手上的《三字经》看了看,而后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夫子,我爹爹也给我把笔墨买来了。”
放下《三字经》,林远秋又把笔墨拿出来举给夫子看。
王夫子接着点头,嗯,不错不错。
林远秋嘴角忍不住上扬。
对了,他还有纸未说呢。
想到这里,林远秋再次起身,“禀夫子,学生家中还有一大卷白纸哩。”
小得意的表情加上小小的脸,把小娃儿的稚气,表现的淋漓尽致,林远秋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幼稚,只觉得汇报过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看来,爱面子的事,无关年龄的大小,一直被同窗爹娘当成苦孩子的典型代表,他也很烦的好吗。
王夫子忍不住嘴角抽抽。
刚才林远秋进来时,他看到对方背着的书袋,不再似以往那般轻飘飘贴在身上,想着是不是书已经买来了,正想问上一句呢,哪知还没来得及开口,小家伙就巴巴巴的全都报给他听了。
王夫子强忍着笑,自己这个故作老成的学生,今日总算有了小孩子该有的模样。
约摸过了两盏茶功夫,又陆续来了十来名学生。
再之后,就没人过来了。
想来都被雪阻了吧。
看了看外头还未停的雪,王夫子觉得,该来的学生差不多都已经来了,遂让大家把手中书本合上,开始点名抽背了起来。
这可是先前从未有过的,当下便有学生恨不得把头埋进肚子里,免得被夫子点到。
只是,这不是想躲就能躲过去的。
第一个被点到名的是林云安。
王夫子道:“幼而学,壮而行。”
林云安挠了挠头,吞吞吐吐的接上,“上致君,下下。。。。。。泽民,扬名声,显父母,光。。。。。。于前,裕裕裕裕。。。。。。”
裕了半天,什么也没裕出来。
王夫子沉着脸,手拿戒尺走了过去,林云安只得老老实实伸出手,掌心朝上。
只听得“啪啪啪”,手心被戒尺打了三下,光听声音,就觉得疼的厉害。
这下,众人的脑袋已经快和桌面齐平了,早知道今日有这么一遭,还不如窝在炕上不来了呢。
“林文进!”王夫子走到最前头一排,“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林文进忙接了上去,“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
王夫子点头,让其坐下。
没挨戒尺,林文进十分得意,转头看向一旁的林远秋,期盼着下一个被夫子点到名的人就是他。
这样,自己就能看到林远秋被打戒尺的惨样了。
所以当王夫子叫到林远秋时,林文进的一对小眯眯眼,此时已乐成一条线了。
林远秋没留意到同桌幸灾乐祸的眼神,他这人有个习惯,那就是很能静下心做一件事。
只要投入,基本就处于外物难扰的状态。
这也是前世他一直学习成绩优异的主要原因。
就像刚才,虽背诵之人不是他,可林远秋已边听边在心里做着释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