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应辉咬着牙,恨不得将季曼华拆骨入腹:“然后你就领着这个人回到了丁家?”
观今若有所思,又补充道:“我明白了,这件法器必然是用了你的心头血,那假丁代宁的精血,加上真丁代宁的生辰八字,再捏了个有些像丁应辉的五官出来,四者不可或缺。”
“人面黥上脸会自生长,这假丁代宁应该在你身边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把真丁代宁的生活习惯和言行举止都学得差不多了,你才把他带回丁家。”
季曼华死死地瞪着观今,眼泪都忘记要掉。
观今了然:“所以高先生的命格被假丁代宁夺取,连自己的脸都被抢走了。”
她说着,突然伸手朝高禹光脸上命宫探去。
高禹光完全来不及躲闪,这孟玄师的手指在自己眉心轻轻一触就挪开了,还听到对方问自己:“你走丢的时候身上可是佩戴了什么东西?”
高禹光一怔,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用芝麻般大小的黑曜石串成的细长链子。
链子的中央是一块仅有成年男人拇指大小的羊脂白玉,那白玉挂件分明是条雕工精湛的小鲫鱼。
高禹光摩挲着这条小鲫鱼,怀念道:“我记不得这鱼是谁给我的,但是它陪伴我至今。”
观今从他手里拿过这枚还带着高禹光体温的挂件,她说道:“这条小鱼应该是你奶奶留给你的,它用了自己的灵气竭尽所能地护住了你,让你五官育贴近了奶奶的面容。”
丁在明盯着那枚鲫鱼挂件,他擦去眼角的泪,动容道:“这是阿琴用了自己的嫁妆,一块传承五代的羊脂玉,请了当时技艺最出名的工匠雕刻出来的。除了这条小鲫鱼,还有一套说要送给未来孙媳妇的饰。”
高禹光不置可否,从观今手里取回了小鲫鱼,重新挂回自己的脖子上。
地上的丁代宁还在痛苦地呻吟着。
季曼华呆坐在地上,绞尽脑汁回想任何可以减轻自己下场的记忆。
忽地,她咧嘴叫道:“那个人说他姓孟,是盛京人,他五官有点点类似这个小玄师,其他的我快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左耳垂少了瓜子壳大小的肉……”
季曼华说着说着,嘴巴里就含糊起来,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现在眼眶里落下的根本不是泪。
而是鲜红的血液。
不仅如此,更多的血液从她的耳朵里,鼻子里流了出来。
季曼华刚伸手抹去自己嘴角的液体,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整个人就往旁边瘫软倒地。
观今眼疾手快地去摸了她的太阳穴。
丁应瑶被季曼华的惨状吓的尖叫起来。
观今先朝着周遂暗暗点头,指着已经没有呼吸的季曼华说道:
“她当年应该是被卖她人面黥的人下了禁言禁制,只要说出不能说的讯息,就会受到反噬,她现在心神不定,情绪大起大落,意志早就被吓得溃散,所以反噬刚浮现,她身体根本来不及防御。”
陈思颐恨极地叫出声:“她死了?这么轻轻松松地就死了?!”
无牙和高禹光都听到了季曼华说起当年那人姓孟,但两人都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