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也爽到了不是嗎?」楊意心抬起頭,難過說不見就不見,簡直像一場低劣的偽裝,「你的反應騙不了我的。」
牧靳呈冷冷道:「那是你給我下藥。」
「可我沒有讓你吻我。」楊意心舔了舔嘴角咬破的小口,明顯興奮,「你看,這裡也是你咬的。」
他被綁著,僅僅抬頭都無比艱難,怎麼吻得到騎坐在他身上的人。
牧靳呈面無表情地注視了楊意心好一會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受制於人以及久別重逢就如此不堪的暴戾躁動,「你……」
「啪嗒」,清脆的金屬聲在蓋過了牧靳呈的聲音。
冰冷的觸感落在牧靳呈的手腕,他低頭看去,是一個圓環。
一邊圈著他,另一邊在楊意心的手腕上。
牧靳呈氣息冰冷,楊意心像個看不懂臉色的傻子一樣,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一把將人拉過來,翻身坐在男人的腿上。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楊意心說,「你給我上完藥就要走,你要撬鎖。」
「你應該試過了,我的鎖是密碼鎖,而且我反鎖了,強硬撬開只會徹底鎖死。」他語氣裡帶著早已料到的得意,「我不會給你離開的機會,牧靳呈,是我的,哪怕一場夢也好。」
楊意心單手捧著牧靳呈的臉,笨拙地去親吻他,另一隻綁在一起的手去與男人十指相扣。
牧靳呈攥住楊意心的胳膊,反問道:「你爽了,我的生活、我的工作怎麼辦?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是這麼自私?」
楊意心答不了,也無法接住牧靳呈的質問。
他只會親吻,笨拙又生澀地親著牧靳呈,試圖安撫牧靳呈的情緒,囫圇的略過這個話題。
只是密集又輕柔的吻沒有讓牧靳呈冷靜下來,心中積攢的火反而越燒越旺。
他一把拽住楊意心後腦的頭髮用力拉開,迫使楊意心仰起脖子,脆弱的頸部暴露在他的視野中,小巧的喉結無助滾動了一下,上面的緋紅的撓痕顯出凌虐。
「所以你把我擄來想幹什麼?」牧靳呈粗重的鼻息噴在楊意心的頸部,有一種下一秒就要咬斷脖子的危險,「陪你做夢?陪你上床?」
楊意心頭皮痛得厲害,搭在牧靳呈肩上的手指輕蹭著,雙腿往裡收了收,明顯亢奮起來,語氣卻輕輕的,帶著卑微討好,「嗯……我想要你牧靳呈,我想要。」
牧靳呈眸子又冷又黑,聽完這話後只覺可笑。
「楊意心,你省省吧。」
「你根本就沒硬。」
第5章不害你
楊意心的語調聽起來那麼情動,實際上的確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的皮膚很薄,是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經過不久前那場倆人都不清醒的床事,是不是真的動情一眼就能看出來。
楊意心的身體顯然沒有狀態,可神色看起來又像興奮得難以自持。
他以為牧靳呈想,胡亂地吻著男人,舌尖笨拙地描繪那片薄唇,自由的手在健碩的身體上點火遊走,試圖勾起對方的欲望和憐憫。
「不用管我,親我就好了。」楊意心軟軟的聲音摻雜著刻意婉轉的尾音,手指撓過牧靳呈恰到好處的胸肌,沒有用力的肌理手感較為柔軟,貓抓的即視感莫名瑟情。
「親我……牧靳呈。」
牧靳呈的眉心緊蹙,掐著楊意心的脖子把人推開,臉色又沉又冷,「想做是不是也得自己先進入狀態?」
楊意心以為他嫌棄自己沒反應,著急地說:「你不用管我,你爽就好了。」
「我看起來像變態?」牧靳呈冷冷問,「被人關起來,還能想著那檔子事兒爽?」
楊意心卻說:「你之前不是很爽嗎?」
他臉一紅,羞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眼裡透出幾分不正常的狂熱,「我還沒洗呢,我喜歡。」
「我要感恩戴德?」
「你不要總是這麼凶。」楊意心突然開始哭,可眼淚流不下來,一張漂亮憔悴的臉露出乾癟的苦相,「你為什麼從來不給我好臉色?就算是以前也對冷冰冰的,這裡好歹是我的地盤,在我的世界裡你就不能沖我笑一個?」
以前是牧靳呈不敢觸碰的虛無,卻被楊意心一次又一次輕而易舉的說出來。
牧靳呈知道那些記憶從來就鎖不住,稍稍觸碰,經年的綠浪便朝他湧來。
是熾熱的驕陽和聒噪的蟬鳴。
是藍白校服的人逆光奔過操場,在寂靜無人的午後帶著汗氣跳上他的後背。
【「牧靳呈,午休你又不在,檢查衛生會這麼久嗎?我就知道你在這裡偷懶乘涼。」】
【「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這周我們是搭檔,怎麼可以獨來獨往?老師問起來怎麼說?」】
———記憶中的臉與眼前的重疊,時間在沉默的相視中快消逝,萬物褪色,海潮平息,他們就這樣赤身而坐,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裡做了曾經不敢觸碰的禁區。
一切來得倉促匆忙又可笑。
在這個牢籠中,他們成了短暫相擁的情人,楊意心這般自然而然地親密,就好像沒有這五年的空白,與愛人纏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白霧冷凝,蘆葦凋零,藤蔓編織了一場縹緲的夢境。
風吹霧散,嶙峋怪石淌著刺眼的紅,是野狗的血,腥臭潰爛,散發著腐敗的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