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牧靳呈,焦躁又惶恐,害怕被拋下的恐懼達到極致,「牧靳呈,不要半個月,一個月……一個月,牧靳呈,再讓我多愛你久一點,多給我一點時間愛你……」
牧靳呈嘴唇微抿,有些動容猶豫。
楊意心這般卑微,明明他是施暴者,這會兒卻懇求牧靳呈的施捨。
「牧靳呈,我會對你好的,我不會再做錯事了。」楊意心雙手捧著牧靳呈的臉,瞪著眼試圖讓他看到自己的誠意,「只要你不想著離開,我……我好好對你,我們商量好時間,到時間我就放你離開好不好?就一個月,一個月好不好?就一個月……」
「你和未婚妻有那麼長的時間,你的人生還那麼長,分給我一個月……我只要一個月……」
楊意心的樣子太可憐,宛如無家可歸的孩子,把姿態放低到塵埃里可憐哀求,到最後只能低著頭,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挽回牧靳呈的心意。
這一刻他似乎是忘了前幾天的種種手段,柜子里膠帶、繩索大一堆,只要綁好牧靳呈自然走不了。
他是施暴者,只要他想,便有無數種折磨人的方式。
所以牧靳呈不明白。
須臾,楊意心聽見牧靳呈問他:「是不是一個月後就會放我走?」
楊意心慌亂地點頭,「是,是是……」
目光在虛空中交匯,一個倉皇真摯,一個冰冷淡漠。
又過了一陣,牧靳呈才繼續說:「楊意心,你在我這裡早就沒有信任度了,我不欠你任何,如果真如你答應的那樣,你真的能做到,一個月後我們徹底兩清。」
「好……好……」楊意心眼裡閃起光,哪怕只是短暫的一個月他也接受。
這是偷來的相處。
於他而言,在乎的不全是時間的長短,更重要的是牧靳呈的心甘情願。
楊意心去吻牧靳呈的嘴唇,珍視又小心地廝磨對方嘴唇。
如獲至寶。
第21章是狗嗎
自從確定下來一月之期之後,二人的相處模式明顯穩定下來,不要再有偏激和暴力,溫和不少。
楊意心沒有摘下牧靳呈手腳的鐵環,他沒有安全感,這是偷來的相處,哪怕抱著人睡也擔心第二天早上醒來不見。
他們的日子很單調,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上床,都是楊意心主動,牧靳呈的冷漠要到最後一刻才在楊意心的挑逗下消失殆盡。
楊意心在床上沒有羞恥心,他的世界只有牧靳呈,便把自己的世界都給了對方。
偷來的相處,強迫來的親密,楊意心自然是怎麼放肆怎麼來,要將分秒發揮到極致,「老公」、「寶貝」,意亂情迷的時候還會叫寶寶,要將缺失的甜蜜全部討回來。
這些稱呼牧靳呈不喜歡,本來心裡就堆積著各種情緒,不叫還好,叫起來更讓牧靳呈發了狠的折磨他,要楊意心對他的折磨通通在床上討要回來。
床墊承受歡愉和痛苦,汗水蒸發愛恨。
楊意心知道牧靳呈不喜歡他亂叫,可他喜歡,情侶之間甜膩膩的稱呼翻來覆去地叫,親吻、擁抱、纏綿,拋開過往的欺騙和現實苦楚,仿佛真的是一對兒感情圓滿的戀人。
不過是一個鬧情緒一個哄,直白的軀體交纏把恨化作欲,熱浪洶湧,淋漓大汗如水,只不過每一聲喘息砸在耳膜都是牧靳呈在說恨。
楊意心不在乎,在牧靳呈面無表情給他手臂傷口換藥時,又開始瘋癲不顧傷口非要和牧靳呈接吻,然後笑嘻嘻地說:「你恨我吧牧靳呈,繼續恨我,要是不恨我就繼續做壞事讓你恨。」
牧靳呈惱怒地將人推開,「你發什麼神經?」
楊意心繼續笑,又不親了,伸出胳膊讓牧靳呈給他換藥。
於楊意心而言,快樂的時光快得握不住,可痛苦卻如影隨形尾隨他一生。
又是三天過去,家裡的東西快沒有了,他不得不出門置辦,出門前把牧靳呈關在臥室里,親哄了好一陣,輕聲細語地說自己很快回來,如果想上洗手間就忍一忍,回來做好吃的給他吃。
牧靳呈是沒有情緒的,楊意心走不走對他沒差,若是楊意心不在自己還能輕鬆一些。
只是聽到這些誆哄的語氣,倒是覺得好笑,晃了晃手裡的鐵環,冷漠地反問:「我是狗嗎?」
楊意心趕緊搖頭,「當然不是,我是你的小狗。」
「狗至少養得熟,給他骨頭就認定主人趕都趕不走,」牧靳呈看著這張蒼白憔悴的臉,「你別侮辱狗了。」
楊意心不跟他爭辯,最後親了親牧靳呈的額頭,把人關好後就出了門。
購物的整個過程都心神不寧,以最快度置辦好一切趕回家裡。
客廳里是離開時的模樣,打開臥室門,男人坐在床上翻閱楊意心拿給他解悶兒的名著,鏈條連接床頭和鐵環,活動區域只在床上。
楊意心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進去,把燈開亮了一些。
他上床趴在牧靳呈身上,臉頰貼上光著的胸膛,目光跟著落在密密麻麻的英文上,「看得這麼快?」
牧靳呈沒接話。
就算確定一月之期,他仍然很少說話,之前還會被楊意心瘋魔的行為逼到情緒失控,現「塵埃落定」,反而更為冷淡。
楊意心知道聽不到答覆,抬頭看向男人,圓圓的眼瞳不轉眼地看著他,一直看到牧靳呈不得已對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