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奶奶這兒也別拘謹,想幹什麼幹什麼,就當作是自己家,啊。」
「謝謝奶奶。」溫寺儒溫和的笑。
「別這樣說,應該是奶奶要謝謝你聽阿恣說,你成績很好,在宿舍,給他輔導功課,考試進步了很多。。。。。」
他們聊了很多,奶奶還帶著溫寺儒到了一間大客房,說給溫寺儒把床鋪收拾好了,今晚他可以睡這裡,被子枕頭床套都是曬過洗過的。
任以恣卻不想跟溫寺儒分開睡:「不用那麼麻煩奶奶,他跟我睡一張就好了,大冬天的兩個人暖和。」
「那哪行,你們兩個大男生擠在一間床上,肯定睡得不舒服。」奶奶不太同意,在她的觀念里,不能虧待了遠道而來的客人。
任以恣知道奶奶的顧慮和性格,也就不逆著奶奶的想法來,他用眼神示意溫寺儒他有辦法一起睡,就先答應奶奶:「那好,儒仔,你今晚睡這裡吧。」
溫寺儒看得懂任以恣的眼神,乖巧體貼的點點頭。
奶奶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她這才滿意的笑起來。
到了下午,任以恣按照習俗要去山上祭祖,奶奶年紀大了,不方便,所以溫寺儒就陪他去了。
說是祭祖,其實是任以恣去看望自己的爸爸。
他在他爸爸的墓前倒了幾碗酒,拉著溫寺儒的手:「爸爸,我領著人來看你了。
對,溫寺儒是我男朋友,是我確定要過完一生的摯愛,雖然我們不會有孩子,但人生苦短,所以我這輩子不願留下遺憾,只想與他在一起度過餘生。」
溫寺儒凝視著任以恣的臉龐,虔誠的在那墓碑前說話,模樣比任何時刻都要認真。
溫寺儒不禁心裡悸動,如四月的蝶划過指間。
任以恣走到不遠處的草叢中,靜靜地躺下,手放在腹部。
溫寺儒走過去,蹲下來問他:「怎麼了阿恣?哪裡不舒服?」
任以恣的眼神木然,他輕聲說:「儒仔,百年後我也會長眠與此地。」
冬天的寒風陣陣,草地里散發著涼意,冷到了人的骨頭縫裡。
任以恣眼裡忽然含淚,眼眶一紅,哽咽著說:「我不甘心。」
溫寺儒去握他的手,也不出聲,靜靜的等他繼續說。
任以恣調整了一下情緒,覺得以他跟溫寺儒的關係,是可以把自己心裡最壓抑的秘密告訴他的愛人了:「我不甘心,我爸爸是被冤枉而死,不得善終,他善良了一輩子,愛妻護子,竟然被人算計而死,不得翻身,永遠背負罵名。」
「怎麼會這樣?」溫寺儒眉頭輕蹙,他坐在任以恣旁邊,「你能把你爸爸當年的來龍去脈說一下嗎?我看看能不能幫你。」
任以恣起身跟溫寺儒並排坐著,看向他,眼神黯然:「這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證據什麼的,早就該毀的就毀,毀不了的就燒了吧,你幫不了我的。」
溫寺儒一把把他擁入懷裡,眼裡滿是心痛:「你說說吧,不試試怎麼知道?」
任以恣艱難開口說:「當年。。。。。。」
當年余敏貞一把火燒了他們家,然後跟任子京火離婚,沒有要任以恣的撫養權,跟著有權有錢的廝混去了。
任子京獨自撫養任以恣,那幾年很難,本來蒸蒸日上的生意開始走下坡路,他們的合伙人犯了經濟罪名畏罪潛逃,合伙人又有後台,就把任子京頂替上去,執行s。刑。
因為生意做的大,任子京一沒,很多人失去了工作,詛咒謾罵著任子京,所有的罪名都安到了任子京身上。
「我翻遍了家裡的帳目,我爸根本就沒有做那樣的事情。」任以恣的臉埋在溫寺儒的頸部,淚水滴到了溫寺儒的鎖骨里,滾燙的划過肌膚。
任以恣在外面從來就沒有這麼脆弱過。
溫寺儒覺得任以恣此刻就像個兇狠的野貓一樣,被馴服後露出了最柔軟的肚皮,親自邀他去撫摸。
溫寺儒低頭吻去任以恣眼角的淚,說:「我會盡力幫你去打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任以恣知道溫寺儒有點人脈,他看向溫寺儒,拉著那衣袖著急道:「不要為了我去冒險,那些人關係網交錯密集,官官相護,我不要你被卷進去,太危險了。我爸肯定也不希望你去趟那個渾水。」
「恩,你放心,我知道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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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祭祖完回去,快到家時,任以恣去村里小賣部買煙,讓溫寺儒先回奶奶家去了。
他付完煙錢,叼著個煙蹲在馬路牙子上自閉,想把腦子裡不好的情緒趕出去,他已經很久沒有抽了,上次還是跟溫寺儒去吃燒烤時蹭了一根陳青逸的煙。
不過,天意使然,他跟陳青逸沒有緣分,而跟溫寺儒看上眼了。
絲絲縷縷的煙霧從嘴唇里飄出,縈繞在他俊美的臉頰旁,讓他的樣子頹廢又慵懶,冷銳又恣意,有種跟別人不在一個圖層的狂野美。
這時路上騎來一輛摩托車,轟鳴聲很大,帶起了一陣塵土飛揚,引得村子裡一陣狗吠雞飛。
車上是個穿著緊身牛仔褲瘦成一張紙的女孩,她染著黃色頭髮,塗著彩色,臉長得還算清秀,但畫著濃濃的妝。
她那手上拿著電子菸,煙從她嘴裡吐了出來,又咽了進去。
那摩托車一下就漂移到任以恣的身邊,嗡嗡的響著。
女生大老遠就看到任以恣了,那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大膽露骨的盯著任以恣的臉,還不停用眼神掃射著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