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谷靖淑的婆婆,一個「孝」字就能壓死她!
「這個,年禮的事,你是怎麼安排的?」對谷靖淑的問題,喬老夫人隻字不提,反而固執地問著先前的問題。
對長輩的問話,谷靖淑就不能避而不談了,直接說道:「年禮?之前媳婦就說了,按照往年的標準來就是了,庫房的鑰匙媳婦也帶來了,交給四弟妹,四弟妹看著安排,到時候選好了東西,我這邊登記一下就行了。四弟妹清楚我們和其他商戶之間的關係,該如何備禮,她心裡有數。要是庫房裡的東西不夠分量,就從公中拿銀子另外置辦。」
谷靖淑絕口不提東院的庫房。
喬老夫人咬牙。
這個狐狸精,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
既然是喬府的年禮,自然是從公中拿銀子了,除非是各房自己有交好的商戶,需要私下走動,那就各自準備,所以,這年禮,也占不了便宜了?
不從谷靖淑身上扒層皮,不從長房拿到銀子,如何甘心?
頓了頓,喬老夫人吊著嗓子說道:「莊子上的收成都統計好了吧?你這都回來一個月了,那邊的東西,什麼時候送過來?早點送到公中的廚房,早點準備著。」
喬興邦心裡拔涼。
來之前,在馬車上谷靖淑再三囑咐他,今兒的事,只要是涉及到後院的,他不要開口,免得給娘發作的機會,一切交給她和喬喬。
喬興邦知道這次回來會被刁難,可沒多想,只以為娘是因為今年長房沒有貼補,所以不高興。
可聽到娘說的這些,他才明白,在娘和其他幾房的眼裡,長房貼補是理所應當的,誰叫喬家的產業都在長房手裡呢?
呵呵,若公中的銀子真是用在喬家,要長房貼補也不是不可以,可當谷靖淑要查帳本的時候,娘立馬岔開了話題。
當真以為他傻啊!
這些人理所當然的態度,根本就沒把長房放在眼裡,就像是長房欠了他們似的!
每季從商鋪收益中抽取到公中的紅利,都是他經手的,足夠喬家奢侈的生活,更何況,喬家各房的吃穿用度,基本上沒走公中的銀子,不是谷靖淑的莊子貼補,就是直接從商鋪中調取,到現在,居然連年夜飯都吃不起了?
是要吃龍肉還是鳳翅?
喬家每季的公中,比同行高出不少,可以說,喬家半年的公中,相當於同行一年的用度,就這樣還滿足不了喬家的花銷?
喬興邦是生意人,對數字最是敏感,見喬老夫人和四房的態度,就知道公中的帳本是筆糊塗帳,不知道被剋扣了多少,其他幾房又從中分到了多少。
暗自慶幸,這些年穀靖淑因為身體原因沒有管中饋,不然,到時候帳本不符,長房又要填補進去。
「娘,莊子上的收成,媳婦想帶一部分回娘家,畢竟是媳婦陪嫁莊子種出來的蔬菜瓜果,媳婦也想讓娘家人嘗嘗。剩下的那些,等大年後我們回來再送到東院廚房,我們要離開那麼久,現在就送來,怕是會壞掉,莊子上有地窖,可以存放。娘若是想嘗嘗鮮,媳婦晚點讓人送點回來,到時候,給幾房也送點過去。」
「啪!」
喬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顯然,她無法忍下去了。
「怎麼,在我面前拿喬了?離了你莊子上的東西,我們還活不了了不成?」
「娘,您別生氣,」薛桃幫喬老夫人順氣,安撫道:「大嫂也是為我們著想,怕外面的流言影響到我們,您也知道,大嫂最孝順,哪年的東西沒送到公中的廚房?今年也不例外。這些年,娘吃慣了大嫂莊子上的蔬菜瓜果,換了別的,娘沒胃口。至於年夜飯,娘就更不用擔心了,大嫂會安排好的。」
抬頭,薛桃看向谷靖淑,「往年都好好的,你突然來這麼一下,娘心裡肯定不舒坦,好好和娘說說,又不是什麼大事。至於你先前說的,外面的那些流言,弟妹說句不該說的,這些年喬家一直都是這樣,那些流言早不傳,晚不傳,偏偏這個時候傳出來,分明就是見不得我們好,故意這麼說。我想,肯定是因為喬喬和三兒上次跟著鎮遠侯夫人出門,那些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想著法子詆毀我們喬家。我們坦坦蕩蕩,管不了他們的嘴,我們該怎麼過,還怎麼過。」
喬藴曦眨眼。
厲害了啊,我的四嬸。
前幾日還那麼被動,今兒幾句話就扭轉乾坤了,私底下和老妖婆商量了很久吧,也虧得她能厚著臉皮把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