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永賣身曾葬父,仙的是什麼人?』」
「『仙女配的是董永,大孝之人也受貧』。」
「『小奴才出口言不遜,句句話兒刺父心!』」
雲舒看著,搖頭道:「這王寶釧,所嫁非人,該聽她父親的話。」
「你這就不懂戲了。」卻見顧淼轉過來,對雲舒說道,「她是早有夢過,覺得薛平貴定然會成為個人上人,才這樣堅持嫁他。要我說,她是個有遠見的人。」
雲舒笑道:「有遠見就挖十八年野菜?這是什麼遠見?」
顧淼有些生氣道:「那得看她要什麼,她若想要王妃的名分,別說十八年的野菜,二十年又何妨呢?」
雲舒說道:「可史上她卻當了王妃沒多久便沒了。為了個男人,至於麼?」雖然他也是男人,卻不願意為薛平貴說話。
顧淼說道:「這倒是不曾料到。可到底她達成所願了,是個眼光不錯的。且戲中並沒說她為了個男人至於不至於,薛平貴十八年在外回家,她也是問官不問人,我卻沒察覺出來她為個男人如何了,只瞧見她野心不小,且意志堅定。」
雲舒聞言,不再說話了。
說到底,他確實也是被現代的電視劇給荼毒了。
坐著認真看了一下午的戲,倒覺得戲曲中的薛寶釧確實是個知書達理懂得人情的,並不是之前所知曉的戀愛腦,做事也都過腦子。
可見是現代的劇編的不好,原作卻還算是經典。
不比平時看的鶯鶯燕燕,男女愛戀的戲曲,《紅鬃烈馬》倒有幾分看頭的。
※
且說林氏壽誕之後的幾個月依舊平淡,唯一一塊激起漣漪的石頭,便是秦越向顧家求婚的事情。
雲舒想著秦月年紀太大,比妹妹大了十來歲,況且他為人難以捉摸,又是晉王。
如今他是個逃犯,逃犯的妹妹配上皇帝的叔叔,怎麼看怎麼奇怪,猶豫著不答應,其實多半是想要拒絕的。
雖然他也關心妹妹的婚事,然而卻還是覺得秦越不是妹妹的良配。
可畢竟是妹妹的婚事,雲舒倘若直接做主,就太不在意顧淼的感受了。
在顧淼當著他的面兒說出,若不嫁秦越就終生不嫁之後,雲舒就知道顧淼認了真。
可他到底還是不明白,顧淼究竟幾時看上秦越的。
「你同他才不過見了一兩面,連他人品如何都尚未知道,又怎麼會想要非他不嫁呢?」雲舒也確實當面兒問出了自己的想法。
顧淼卻說道:「哥哥同他交好,況且早聽聞他有一妻,只是早逝。年年還給亡妻寫悼亡詩,是個重情的人,想必我嫁過去了不會虧待我。這便是他的人品了。」
雲舒點點頭,算她了解秦越的人品,然後繼續問道:「既然你知道她對亡妻有感情,難道就不吃醋麼?況且,即便他對你不差,可難保他流連花叢。」
後來顧淼幾句話,也算是將雲舒震住了。
「他只要敬我這個正妻便好,其餘旁的,我就是嫁給了別人,也難保那男的不偷腥。只怕連哥哥都無法保證我的未來夫婿能『願得一心人,白不分離』。既然都是嫁人,我何不挑一個好的嫁了?
哥哥不要小看了我,我知道你們這些人鬼鬼祟祟幹些什麼。前段時間剛來,還瞧見雲安跟那傻侄子面露猶豫,如今已經一派坦然了。想必是已經跟哥哥一樣,站好了派別了吧?
我只是一屆女子,無法同男人在戰場上、政治上比個高下。如此,我便做個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又何妨?我豈止看重那一個王妃的位置?我要的也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吃醋?真是好笑。我可不是那等子市井女子,成日吃丈夫的閒醋。他管不管得住身子不重要,只要一不染病,二不亂認個什麼兒子回來。我肚裡的孩子能登得上王位,甚至是皇位!我管他拈花惹草?我要的是權力!」
雲舒見妹妹一掃平時柔弱作態,眼中閃過狠絕跟果斷,心中震驚,久久無法平復。
「你如此。。。。。。」雲舒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
卻見顧淼繼續說道:「哥哥,咱們一家子已經跟晉王扯上關係了。若是將來真的敗了,要死是我們女人陪著你一起死的,既然如此,你也該尊重我的選擇。」
顧淼一段話,雲舒身為一個男人已經被壓服。只是又有擔心,恐怕妹妹的野心不止。
可一時間也無法勸誡,況且他因為跟隨晉王反對朝廷的事兒,一直覺得對不起家裡女眷。
如今顧淼把話都說開了,他也實在無法阻攔。即便阻攔又能如何呢?若是顧淼真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即便他長兄如父不支持二人的婚姻,只怕林氏也受不了顧淼軟磨硬泡,到時候還是要出面答應的。
於是只得同意了他們的婚事,次年春季,雲舒便送了妹妹出嫁。
因是去做王妃的,林氏很怕因為嫁妝的問題而讓女兒被晉王小看,於是將家裡大半產業都叫顧淼帶走了。
顧淼一個人的嫁妝,抵得上雲舒當初成親時總花用的三四倍。
雲舒當時也覺得十分不妥,同母親說了兩三次,一來晉王的人品他清楚,想必不會因此小看顧淼。
二來,大兒媳婦兒就在跟前,柳月棠表面不說,雲舒也怕她心裡多想。憑什麼養老的兒子結婚沒多少錢,女兒成親把半個家都送了出去?那憑什麼讓兒媳信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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