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白的神色冷肅,眉目凌厲:「周妙,你還有什麼是未曾想起來的?」
周妙心中叫苦不迭,臉上乾巴巴地笑了笑:「公子何出此言?」
李佑白冷笑了一聲:「既已知曉郁秋頂解法,簡三的藥方若為真,我再留你何用?」他的視線一寸一寸地掃過她的臉,「周妙,你可知為何典儀的人盼著你進宮?」
周妙心頭一緊,這是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啊!她就知道!這張臉就是禍端!
周妙將那天典儀女官在侯府的一言一行,反反覆覆地推敲多遍,女官說她是「娘娘相」無疑是在暗示她長得像董嫻妃,尤其是眼尾的淚痣,一模一樣。
老皇帝愛董嫻妃而不得,宮裡有人上趕著巴結,書中的周妙興許也是因為和董嫻妃有幾分神似的緣故,才會稀里糊塗地進了宮。
但是,若她真生得和董嫻妃相似,眼下的李佑白難道就沒有一丁點兒愛屋及烏?
雖然,她是有那麼一絲刻意地討好女主,費盡心思地讓自己做了這中間的前科,但是她確實也是真心實意地為了男女主好啊。
周妙腦中念頭百轉千回,正打算憋出一句「我可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頭頂卻突然傳來嘩啦一聲響,是瓦礫細微的響動。
若非此時室中空寂,周妙大概根本不會察覺到這聲響動。
李佑白抬頭,眉心蹙攏。
短短片刻過後,頭頂驟然傳來鐵器相擊的錚然聲響,腳步聲四起,瓦礫落地破碎的噼啪聲響在窗外。
青天白日下,明目張胆竟在此處動手,李佑白冷笑了一聲。
周妙心慌慌地,壓低聲音道:「公子?怎麼辦?」有仇家?有暗算?
李佑白凝神細聽聲響,來人眾多,似乎已經拖住了蔣沖等人。李權留在這裡的人不多,不知尚能抵擋到何時。
果然,從一開始,他們便不信他會留在豫州,豫州失手後,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怎麼辦啊?」苦等不到李佑白回應,周妙都快急出了汗。
這段情節,書里根本特麼沒有啊!
雖然主角肯定有主角光環,但是她是炮灰啊!
李佑白適才轉眼看她,沉聲道:「書案下有條暗道。」
周妙一聽,立刻繞過屏風,蹲身去敲書案下的青磚,當中真有一塊嗡嗡迴響。
她用盡全力往下一按,那青磚便徐徐落下,露出一條黝黑的往下行的通道,但那通道極為狹窄。
周妙焦急地跑回了榻前,她望了一眼李佑白的腿,見他紋絲不動地坐於榻上。
眼下,面對這個雙腿走不動的人,我能怎麼辦啊!
我當然只能背他啊!
周妙一咬牙,背對著李佑白,扎穩了馬步。
「公子,我背你!」
話音未落,門外「嘭」一聲巨響,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撞了進來,正是先前見過的小廝,他的半截白衫已被染上了鮮紅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