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權心中苦笑,周妙沒有聽懂他之前的暗示,而她實在太過驚訝,顯然她並沒有動過這樣的心思。
「周姑娘無須著急答覆,是我今日唐突了,不過我真心認為你是極好的人選,此時不急於一時,你自好好思量。」
聽到這裡,周妙的臉頰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燙起來:「為,為什麼?」為什麼是極好的人選?
家門不顯,周氏只是袞州滄縣的一個縣令,和固遠侯雲泥之別,李權更是見都沒見過董舒婭,不可能有這個緣故。
李權嘴角揚了起來:「你真想知道?」
周妙點點頭。
李權卻是一笑,身子朝前傾了傾:「以後告訴你。」
說罷,他終於挺直了腰背,闊步朝劍閣而去。
周妙回到閬苑時,都還沒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姑娘?姑娘?」冬雪接連喚了她兩聲,見到她望過來,接過她手中的棋盤,笑道,「這是殿下賞的麼?姑娘想擺在何處?不如就擺在外間的長案上?」
周妙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坐到了桌邊,喝了一口茶,心緒仿佛才平靜了一些。
李權剛才是表白嗎?
不,不能算是表白,應該算做求婚。
周妙哭笑不得,李權喜歡她麼?
應該是有一些喜歡,畢竟她家裡又沒礦。那……她喜歡李權麼?
李小將軍,周妙捫心自問,的確暫時沒有心動的感覺。
但是,李權的的確確是個好人選,品行,樣貌,家世,哪一樣都是好人選,並且開春以後,他就要去池州了。
遠離京城,遠離劇情,再好不過了。
回袞州也是一條出路,但是她回去以後,能不能不露餡尚且另說,要是周父真讓她儘快嫁人,她能有別的辦法麼?而李權,她知道他的為人,眼下沒有心動的感覺,以後呢,感情可以慢慢培養,不急於一時。
距離開春,還有一段時日,隆冬尚還悠長。
劍閣之中,李佑白問李權道:「李大將軍見過陛下了?
「昨日上朝後,陛下特意留下了父親,在寶華殿寢殿見的,慶王殿下也在。」李權斟酌答道,」聽父親說,慶王先前在丹墀下玩雪,到寢殿時,雙肩覆雪,陛下特意賞了一件披風給他。」
李佑白嘴角一揚:「哦?是皇帝的舊披風?」
李權頷。
昨日慶王披著皇帝的龍紋披風,雖是舊衣,可金龍繡相依舊清晰可見。慶王身量不足,披風只兜頭披著,回到昭闋閣,便不再披了。可宮裡見到的人不少,消息傳了一日,眾人都有些摸不清皇帝的心思。皇帝愈發反覆無常,前幾日忽至將軍府聽禪,仿佛是要與廢太子冰釋前嫌,昨日卻又賞了慶王一件舊衣。
與將軍府將熱絡了一些的官員像是從頭被澆了一盆冷水。
皇帝恐怕還是沒有原諒李佑白。鹽道稅銀絕非小事,就算李佑白腿斷了,皇帝也不見得能原諒他。
哪怕哪一天真舊事不提,慶王一天天長大,廢太子還能再是太子麼?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