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通心情复杂,许久之后长叹一声“贤弟,我对不住你”
徐正面色缓和了些,与他又说了几句,听到徐如意醒了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醒了吗”他走到门口便不进去了。
傅知宁微微颔“正在吃药。”
“行、行”徐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傅知宁定定看着他,许久之后突然开口“舅舅。”
“嗯”徐正抬头。
“接下来一段时间,你或许会很辛苦。”傅知宁缓声道。
徐正笑了一声“保护你们,不怕辛苦。”
傅知宁闻言,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几日,徐正突然开始早出晚归,每日里疲惫不堪,来看徐如意时虽然强打精神,却还是焦虑不堪。冯书也没好到哪去,知道徐正被同僚针对后,还回了几趟娘家,结果毫无意外地吃了闭门羹。
同时外头开始有了新的流言,都说皇后娘娘仁慈,愿意给一个小小的守城将军之女侧妃之位,算得上天大的恩德,徐正一家再三拿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而对徐如意说的话更难听了,而对闭门思过的大殿下则只剩下同情,全然忘了即便他与柳言没有勾结,也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徐正也好,傅知宁也好,一个个严防死守,坚决不让这些话传到后院,竭尽全力要给徐如意一个清静的环境。
就在局势愈胶着时,傅知文以第一的身份参加殿试,赵益惊讶之余,到底没难为他,按照他的学识与才能亲笔点下状元。而当了状元的傅知文,为这件事的火上浇了最后一桶热油。
“皇后娘娘逼嫁微臣两个姐姐,求圣上为微臣做主,重查东山寺一案。”傅知文跪在下方,面上一片坚定。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赵怀谦与百里溪沉下脸,同时看向他。
傅通与徐正更是急疯了,连忙跪了出来“知文护姐心切,冲撞了圣上,还请圣上恕罪。”
“小儿无知,请圣上恕罪”
赵益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在旧事重提,心里顿时不耐烦“你是怀疑朕有失偏颇”
“微臣不敢,只是想求一个公道。”傅知文看向赵益。
赵益面色阴沉“徐如意自己都承认的事,你还想求什么公道”
傅通顿时大气都不敢出,拼命朝傅知文使眼色。
“当日公堂之上,如意怕惹圣上不快,这才被迫承认此事,若大殿下不是皇子,想来她宁死也不会改口,”傅知文说着,再次磕头,“历代科考第一,都能向圣上求个赏赐,微臣什么都不要,只求圣上给个公道”
“放肆,”百里溪突然开口,“状元郎失心疯了不成来人,拖出去”
“且慢。”赵益抬手制止。
傅知文眼睛一亮。
“这个赏赐与旁的不同,朕不能说给就给,你总要付出点代价才行。”赵益缓缓开口。
傅知文当即表示“微臣愿意付出一切能给的代价。”
“知文”傅通小声呵斥。
“那就终身不得入仕如何”赵益几乎同时开口。
傅知文愣住。
“你可愿以身家性命,换重审的机会”赵益步步紧逼,“哪怕重审之后,也是原来的答案”
这句话已经很明显了,审依然能审,最后却是一样的结果,他可还愿意。
傅知文沉默许久,最后无视了徐正和傅通的劝阻,坚定回答“臣愿意。”
早朝结束,傅通暴怒如雷,一巴掌扇了过去,傅知文的脸直接偏了。
“我、我从未要求过你什么,只希望你能有个好前途,你怎么能”傅通气得直哆嗦。
傅知文面色平静“我娘眼下还在千里之外赏景听雨,烦请爹暂时瞒着她,莫要她为我忧心。”
“你还有脸提你娘她可是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啊”傅通不愿多说,当即气恼离开。
徐正一脸复杂“知文,你这次太冲动了。”
“舅舅,我以后就是一介白身了,”傅知文笑,“还得舅舅多关照才行。”
徐正沉默许久,最终对他郑重一拜,傅知文赶紧扶起他。
从大殿到宫门,人人都忍不住多看傅知文两眼,他后背笔直,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只是走到最后时,身边已经不剩什么人了。
“明知最后结果没什么不同,你又何必搭上自己。”身后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